玩家鑽進城門，頭頂樹杈般濃密交錯的粗細管道，身旁霧茫茫的能見度較低。

管道上的塗鴉中有一些不顯眼的黑黃符号，大部分玩家四處探查還沒關注那些塗鴉和符号的含義。

李時珍鈍感不妙，調配幾管黑色素生成藥劑讓他們喝下去，“快離開這裡，有輻射。”

城門處的洞口外圍堵着猛犸象和獸皮智人，隻能繼續深入。

“藥水哥，你怎麼緊張了？”

魏含頭一回見李時珍有認真嚴肅的神情。

“無知者無畏，熟知但無能為力的範疇不得不敬，”李時珍周身籠罩綠色能量，時刻注意管道塗鴉的變化，輻射标志無處不在，“别往前走了，前面有刺激性危害，左轉。”

“劇毒，右轉。”

“好安靜啊，”魏晗扒拉着楚昱胳膊瑟縮，楚昱臉色爆紅。

“哥們你要變異了嗎？”魏含想看一眼姐姐，扭頭看見楚昱紅的不像話。

楚昱不敢說，他怕被當流氓，魏晗抱着他的手臂摟得很緊，“有點熱，”心虛地咽口水。

“姐，收一收，馬上他該覺得渴了，”魏含又挨一記暴栗子。魏晗又怕又氣，隻能換個出家人抱着，“橘子，你們聞到了嗎？”

魏晗鼻尖萦繞着橘子的清香，忍不住咽口水。

李時珍向四周環顧，看見一排粗管道畫有三個倒三角組成的符号和一個向上的箭頭：“好鼻子，安全屋在上面。”

魏含用棍子爬上去放下李暮裡再把其他人拖上來。

“竟然在管道裡安家，”楚昱放眼望去部分管道被人為截斷做成類似樹屋的鐵皮屋，這片防輻射居民區建造在鋼鐵森林中。

幾人剛坐下休息，遠處連續爆炸的煙塵湧過來，能見度下降到伸手不見五指。

“你們幾個黑皮鬼帶着偷來的屍體幹嘛去？”甜膩的電子音靠近，魏晗的狐耳動了動。

“噓”，李時珍從袖子拿出一瓶濃硫酸，魏晗扯扯他：“鐵鏽味，它不是人。”

橘子味靠過來了，地上有東西拖拽的聲音，李暮裡的屍體被拖動：“放下，”魏晗掐住那東西的脖子拽到眼前是一個紮雙馬尾的孩子，“麻秋衣？”

“麻你個麻花，”女孩雙腿踹開魏晗，趁魏晗脫手猴子般逃開，“格爾尼卡，快走！”

女孩極善攀爬，魏含與其在管道間糾纏。名叫格爾尼卡的電子貓彈射出鋸齒嘴咬住魏含的腳。

楚昱要起飛，李時珍趕緊把他摁住，“不死鳥的翅膀能把安全區炸平”，空氣中的粉塵濃度還在升高，碰到微小的火源也能引發連續爆炸。

李時珍更好奇他們搶屍體的目的。

“炸油啊，屍油炸酥肉，那叫一個香”，外觀七八歲的女孩，和娃娃工廠的麻秋衣同一張臉但是龅牙黃齒，自我介紹名字是“畫家”，管道上的塗鴉符号多出自她手。

魏晗胸口憋着一股惡心，“你吃人肉？”

“香啊”，女孩往嘴裡填橘子瓣，雀斑撒在慘白皮膚，龅牙嵌進橘子瓣仿佛吸血鬼緩慢吸吮。

“你父母呢？”李時珍捏着她的臉看一圈放開。

“看看我們這個組合吧，戰鬥力爆表的克隆人和誕生自我意識的人工智能，還有我這個實驗室裡逃出來的殘次品，嘿嘿，我爸媽應該早就在爆炸的時候碎成廢鐵和玻璃渣渣了。”

幾人知道他們的組合還有第三個人時已經遲了，李暮裡的屍體被偷走了。

“嘿嘿，鏽城可沒有人類，你們是從淚城跑出來的罪犯吧。”

畫家拍拍電子貓，格爾尼卡眼中投射淚城通緝犯名單以及畫像，“格爾尼卡，你的數據庫延遲了？”

“沒有，他們不在名單上。”

如果他們按部就班在淚城和鏽城中二選一，身份就會加入兩區。但他們是被魏含帶着破牆而入，無視遊戲設定給的選項，也就沒接受遊戲劇情安排的身份。

“藥劑師，你能調配黑色素催生劑”，從他們進來畫家就在管道上盯着，李時珍認得出她畫的符号還用藥劑把幾人膚色變深，他一定了解核輻射。

“做個交易怎麼樣？”李時珍雙手指間各有三支黑色素催生劑，他不僅能調配還能大量生産，他的袖子裡有個化學工廠。

“那具屍體對你們很重要，”畫家女孩更不會放過勒索的機會，“殺了他們我就讓你留下做鏽城的藥劑師。”

“啧啧啧啧，”李時珍一般不對小孩動手，孩子體内的能量最龐雜，“你們打她，不要手下留情，她耐揍。”

“等等，她是個孩子，缺乏正确的引導，”魏晗不忍心對畫家下手，楚昱有相同想法。

魏含沒有發表想法，也沒有立刻行動。

“她要殺了你們，”對于那孩子來說的正确是不一樣的，殺死同伴是惡人的投名狀，領袖不會放任新來的勢力在她的領地抱團，“你們未免太小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