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控制，忍得了嗎？”

……

粗重的呼吸伴随着到達頂點時抑制不住的輕聲喟歎。

冰川崩潰，碎冰随水而逝，莉莉斯将汗濕的金發掀上去：“你可真難搞。”

林秋深呼吸未平複，同樣滿頭細密的汗珠，聽覺好像飄在半空。蜜色的鏡子倒映着金發人的餮足的櫻桃色面孔，注視金發人的呼吸、胸脯、強韌而光滑的腰線、勻稱身軀上舞者般的肌肉，他的愛人介于藝術家和罪犯之間。

金發人垂下頭，舔舐他，大腿内側涼絲絲地貼上溫熱的面頰。手掌包住半個臀部，抱緊他，舉起他，舌尖交纏尋找那個能帶他去往極樂世界的核心，那個神秘的位置、那個共振的頻率。

林秋深在全程被動的情況下得到完全釋放。

莉莉斯進浴室洗臉，伸頭出來：“一起洗嗎？”

“大人，剪頭發嗎？”林秋深扶着酸脹的窄腰貼到他背後，拿起一縷淺金發絲放到唇邊，眼中意猶未盡的暗沉焦糖色仿佛溫暖香甜黏糊的織網。

“呼～”

空氣裡的香味兒越發濃重，莉莉斯扒着水池邊緣将整張臉浸入，逃不脫惱人的味道。

兩人折騰一晚，莉莉斯得到一個新發型，為愛人收拾裝點是林秋深的癖好。林秋深将莉莉斯的披肩金卷修剪整齊，編起來藏進繡着逆十字、鑲嵌珍珠的白金主教禮冠下。

1941教院設計的夏季主教袍材質硬挺，背部镂空，肩後垂下長披風，白金配色修身便捷，用珍珠和繡片裝飾，佩戴921教院徽章。

“神清氣爽啊，化個妝蓋一蓋黑眼圈吧。”紅蝶群在外遊蕩了一夜清早飛回莉莉斯身邊。

“明離也喜歡這樣簡潔的裝扮。她的衣服都是亞當親手做，版型極好，莊重不失溫和，常用低調的鑽石和珍珠點綴。”

朗元元從不回避三神話題，隻是莉莉斯不需要再問。

“你這副要生不死的樣子跟後期的她真像。”

莉莉斯的眉頭又皺起來，“為什麼你偏愛亞當？”

“亞當是正經幹爸，領過證的，白澤叔那叫情人。”

“哦？亞當是商人，不涉及官方。你們家一直都對官方機構有敵意。”

朗元元不是認一張紙的死闆，他親生父母到失蹤前都沒領證件。

“咱們家隻是看不慣不幹事的人，尤其是拿咱家的資源還不幹事的人。”

莉莉斯從前對P區的态度一般，從北境拓荒行動中對P區的認知是不如教院。當時沒必要和P區深入交涉，不管閑事。

實際上999教院和P區的交道不少，081号執行官熟知P區的作風。天空城上遇到林奇，他才意識到P區的問題有多嚴重。莉莉斯想起來還有另外一筆賬要跟P區清算。

“白澤叔一次也沒把明離留住，他隻會理解隻會縱容，母女兩個他一個留不住。他總有立場。你和教院對打，他也隻是看着。

他就是活該失去一切的人。”

莉莉斯撣去肩頭的紅蝶，“把責任推給老爹是你們家的傳統，”紅蝶定在中指宛如一枚誇張的戒指。

“亞當養大毫無血緣的餅幹姐，照顧母女倆直到被刺殺。一生做過千餘件高定禮裝，三分之一穿在深居簡出的明離身上。如果不是「再創亞當計劃」……”

莉莉斯知道他想說什麼，如果沒有亞當2.0，亞當和明離不會分開，白澤也不會有機會借助區間聯合政府的勢力常駐X特區。

如果沒有亞當2.0，也不會有蝴蝶病症，莉莉斯也不會站在這裡。

“身居其位想做自由自在的人，多不負責任的話。”

莉莉斯将逆十字手帶搭在手臂，“你死的好啊。”

“……”紅蝶忘記了扇動翅膀。

“李暮裡也死的好，他自由了。”

“莉莉斯，呵，”在鏡前張開手臂，镂空的花紋露出瓷白的肌膚，全身的逆十字都在提醒作為神的謙卑，“也會自由的！”

“母親，這怎麼能怪别人呢，這隻能怪我們愛的人太多。”

為什麼主神的标志是逆十字？

因為主神清楚，他們不配為神。

逆十字提醒着主神身居其位，謹記名不副實的謙卑；提醒着教院主神是理由，不是一切；提醒着人類記得反抗，主神不配為神，不會永遠是神。

主神救了多少人都是人，唯有清晰認知自我時方顯神性。

與黑神的賭約給莉莉斯一切的答案。

他們的時代過去了。

“弟弟啊，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拒絕骨科，從我做起，婉拒了。”

“哈哈哈哈，”誰都敢調侃，朗元元太喜歡他了。

莉莉斯今天心情不錯，他依然在跟紅蝶說話。站在酒店經理辦公室的巨幅《聖塞西莉亞的殉道》下，對着穿衣鏡觀賞自己的主教禮服。

楊玉環穿着黑白參半的披風牧師袍，領口裝點珍珠，胸前曜石材質的逆十字懷表吊墜，手上的蜘蛛戒指也換成黑歐泊。浮光錦般的銀發乖順束在一側肩膀，在神面前他總是微低頭，不許直視，莉莉斯不許他看。

重獲自由後楊玉環自願追随神女，每天都聽着莉莉斯自言自語，和蝴蝶對話，偶爾提起那個人。

“莉莉斯，”李桃花進來先瞥見楊玉環，“楊先生去休息吧，姐姐有私人行程不需要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