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自己的手，朗元元的無奈中透着寵溺。

輕盈雪花穿透紅色高馬尾的身影，朗元元手裡浮現一張虹膜寫真：“她又回到這顆星星了，這次是翺翔的鷹。”

兄妹的第四十五次相遇，妹妹換了新的形狀遇見他。

他們不能去打攪，鳥兒有自由的一生。

暮拿過寫真，尋找這隻眼睛，看見一隻雛鳥仰頭張開黃色的喙接受喂食。遂搶了朗元元的照片。

“我的！”

“你的，我幫你保管。”

“你！”

“我人生來就這麼好。”

朗元元握拳，咬牙算了。手心手背都是肉。

暮問：“你是不是該跟我說實話？”

“什麼實話，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朗元元記性不好。

“你說時間為豎軸，三維空間為橫軸，四維空間任你暢遊。但是，時間是方便人類認知的僞概念，你所說的軸空間不成立。”

暮當時站在人類思維，按照時間的概念理解四維更方便。但他提及妹妹們，暮就不得不問問。朗元元想起暮的問題，問對他撒謊劃不劃算。

“我沒撒謊，那麼說是為了方便你理解，剛醒過來的時候跟傻子似的，”朗元元雙手松弛地疊在小腹前，有種莊園女主人雪夜漫步的神秘端莊氣質。

“真正的四維空間是無盡的門，空間無限。任何一個存在都是錨點，選中一個錨點，扭曲其穿過的空間到達目的地。四維仍是流動的，能量守恒。

玄牝跟你聊了「平面國模型」，你可以從平面國的角度理解高維空間。”

低維是高維的切片，一維是二維的切片，二維是三維的切片。點是線的切片，線是面的切片，面是空間的切片。

三維是四維的切片，複合空間被切下的其中一片。

三維人類在切片空間中存在，朗元元在複合空間中打開無數扇門，任何立體角都是門，鈍角比較麻煩。

“四維中的生物長什麼樣子？”

朗元元瞳孔收縮一瞬，糾結怎麼形容：“不可名狀。”

“如果人類在四維，你可以按照空間模型想象人類的模樣，所有切片組合起來，各個方向、稱不上形狀的肉蟲子……有點想吐啊，弟弟。”

暮想起一種叫“太歲”的東西，一團肉質塊狀物，不過太歲是複合菌肉。三維人類切片組合起來，器官啥的重疊……克蘇魯？

“我也不确定，大家互相不見面。”

四維空間生物之間不會輕易碰到，空間太多了，如果離得近可能會有感覺，互相避免見面。

“你在四維是獵犬？”

“我在四維把鏡子摔了，沒看清自己長什麼樣，明離說是就是吧。”朗元元從那以後拒絕用類似鏡子的物品當做錨點。

“所以小桃花什麼劇本？”

朗元元認真回答：“妹妹的劇本，順遂無憂，壽終正寝。”

暮得了準話肘他一胳膊，“早說，對我還遮遮掩掩。”

兩人踏進水子地藏異象出現在酒吧，向戴兔耳的酒保要了一瓶12度的起泡酒喝着玩。拎着酒瓶出街，些微雨水和經過瓶沿的蘋果味一起入唇，落雨的冬夜多出蘋果味的甘美。

腳下踩着落葉和濕漉的斑馬線，眼前的街巷不停變換直到目标地點停在面前。

格子木門拉開，目睹溫柔濕冷的吻，像冬日風。

“金毛，你來啦！”

高繕照唇鼻呼出熱氣，和擁吻着的人分開。

“給我親一口！”

暮給他摁回去推到他新相好懷裡，所見即所感，“你的吻我嘗過了。”朗元元讓他趕緊多喝幾口洗洗。

“哪裡不舒服？”

暮抛下易感期的林秋深淩晨出門見高繕照，要被林秋深悄悄記下的。

“昨天遇到一男人，跟我聊星河宇宙，最後問我要不要一起過夜。”

朗元元懶得聽，俗套的劇情。紅蝶落到暮的肩膀好似睡着。

“然後把我玩爛，被我七零八落的内髒自動歸位的場景吓得屁滾尿流，到處說我是海參妖怪。”

殺人犯誣陷屍體的經典戲碼。

“P區發現我在異象裡，要抓我回去繼續攻擊7-9監獄的監管程序。你應該知道監獄裡是什麼，我不懂啊，他們說程序最近有松動迹象。

見面聊保險，我就想問下一步怎麼做？”

高繕照的新相好聽到不得了的事情，才知道懷裡的漂亮人兒是P區重要人物。暮伸手把這位旁觀者的頭猛磕向吧台桌子，男人昏迷後店裡的人都驚慌跑出店外。

高繕照好可惜，“我今天的過夜搭子，是個不得了的地頭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