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建儒驚魂未定,剛剛那鋪天蓋地的殺意不是假的,她是真的會殺了自己!剛剛那如墜冰窟的瀕死感……他甚至一動都動不了!
袁建儒回過神來,低着頭迅速說了一遍事情經過。
何嘉二話不說,舉起手,肖蹇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旋即身體不受控制的動了起來,浮在半空,渾身發抖:“大師姐,不是我……是袁師兄讓我這麼做的,大師姐别殺我!”
袁建儒唰地跪下,急切地膝行幾步,求情道:“師姐,是我指使肖蹇這麼幹的,您要罰就罰我,和他沒關系。”
程弦适時開口:“師姐息怒,先把肖蹇放下吧。”
何嘉一雙黑眸盯着程弦:“你是個護短的人,如今願意放過他們?”
程弦搖頭:“非也,隻是肖蹇有錯,但罪不至死。程弦此次前來,也不是來殺人的。對顔君卿動手的人,道歉,受我師弟一掌,此事就算了結了。”
何嘉道:“好。”
話音剛落,肖蹇慘叫一聲,倒在遠處,不知死活。
她親自打了一掌。
何嘉身為體峰大師姐,自有懲戒峰内弟子的權力,她修為不俗,這一掌也沒留餘地。
肖蹇不過築基期,生受何嘉這一掌,恐怕筋脈寸斷,就算服用回春丹,也得躺小半年。
“師弟!”袁建儒從地上爬起來,飛奔過去。
“少宗主可滿意?”何嘉問道。
程弦點點頭:“師姐這一掌,我無話可說。”
幾個學堂裡鬧事的弟子吓破了膽,肖蹇的慘狀所有人都看到了,沒有人願意被大師姐打一掌。
有一個弟子聰明些,自拍一掌,他下手不敢留情,臉色瞬間白了,吐着血給顔君卿道歉,其他幾人大夢初醒般效仿。
體峰一片道歉聲音,道歉的人要多誠懇有多誠懇。和前幾日鼻孔朝天的樣子判若兩人。
顔君卿那裡見過這種場面?那些譏笑嘲諷他的弟子,現在都祈求地看他,有個五大三粗的弟子還哭了,吓的。
周圍圍觀的弟子竊竊私語,現在所有人的目光彙聚在他身上,他是全場焦點。
他隻要說些什麼,就可以讓那些欺辱他的人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他不自在地往程弦身後躲了躲,程弦詢問他:“怎麼樣?”這話自然又随意,大有顔君卿不滿意她親自出手為他出頭的意思。
“不……可以了。”顔君卿說,他不敢在這麼多人面前稱呼程弦為姐姐,隻是低頭,耳朵卻豎起來。
幾個弟子送了一口氣,感激地對他道謝。
他們心裡是不是真的感激不重要,程弦的目的達到了,她要讓所有人知道,顔君卿不是他們可以動的。
所有人都道歉了,程弦還是沒動。
何嘉冷漠道:“袁建儒。”
跪在地上的袁建儒身子一僵,身前是氣若遊絲的肖師弟。
他雙拳緊握,十指深深掐進肉裡。
半晌,低低的聲音:“對不起,顔君卿。”
程弦帶人離開,何嘉目送程弦背影,目光緩緩回來,和她對視的弟子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她。
何嘉走到袁建儒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你做的過了。”
袁建儒給肖蹇服下丹藥,低頭道:“是我做的不好,讓師姐操心。”
何嘉調整束袖,淡淡道:“你在宗裡那些小打小鬧我懶得管,隻要不過分,我不會管,程弦也不會管。今日肖蹇所受一掌,是代你受過,程弦看我薄面不好與你動手,不然,你以為她隻要你一個道歉?你以為你你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
袁建儒攥緊拳頭,一言不發。
何嘉繼續道:“你不服她,不過是看她出身不高,她凡人出身又如何?現在論身份,她比你尊貴,論修為,她比你強的不是一星半點。你若不是體峰親傳,她早把你處理了。”
袁建儒不甘道:“那個位子本該是師姐的。”
何嘉扇了他一巴掌,直把他臉扇的歪過去:“我說這麼多,你一句都沒聽懂。”
她轉身,冷漠道:“袁建儒思過三個月,任何人不得靠近。”
衆弟子應是。
醉仙峰。
程弦細細探查一番顔君卿體内内傷,道:“養一個月應該能好,你是接着上學還是在醉仙峰休息?”
也多虧顔君卿的半妖血脈,他的身體比人類強悍,恢複的也快。
顔君卿剛剛近距離看到程弦為他出頭,又是喜歡又是崇敬,羞澀地說:“我沒什麼事,可以去上學。”
程弦摸摸他的頭,趁機在毛茸茸耳朵那裡多rua了兩下,小貓腦袋的手感:“你受苦了,此事因我而起,體峰弟子與我積怨多年,你的出現,給了他們一個極好的動手機會,怪我,沒想到。”
程弦低頭看着顔君卿:“你想要什麼補償?”
姬清雙手抱臂,有點吃醋,師姐對這半妖也太好了吧。
顔君卿下垂的睫毛揚起,勾起一個眼線似的弧度,“姐姐,我也想修煉,我不想做拖油瓶。”
他說:“如果我也能修煉,就不會被人拿來侮辱姐姐了,我會讓他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