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四面八方突然飛來數條鐵龍索,轉眼間便将車廂抓得七零八落。與此同時,顧岑風調動全身真氣,從車廂中飛身而出。
他左手順勢抽出腰帶劍,劍中貫注十成真氣使出一招潛龍升天——劍氣爆發蓦地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劍氣的漩渦,那數條鐵龍索立刻被這強大的漩渦卷去,不受控一般層層纏繞于劍身之上。
隻見顧岑風眸中寒星點點,周身殺意四起。
冷冽的寒意蔓延至劍身,他屈指一彈,劍身上纏繞的鐵索頓時被震碎,一節一節落葉般無力垂下。
那四名手執鐵龍索的武者心下大駭,可此時脫手已來不及。四人均避不開顧岑風這凜然劍意。
眨眼間,顧岑風手腕急急翻轉,腰帶劍劍身複曲,順着劍勢猛地纏上第五人脖頸,正要将其割斷,卻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劍下留人!”
顧岑風當即收回九成功力,手腕輕點,劍身在手中翻轉一圈。
他抽回劍身,此時方見劍上殘血妖冶殷紅,點點滴落于泥土之上,綻放成梅,一時竟覺快意昂然。
那廂陸明長刀一揮,剛削掉那鐵龍索上鈎爪,便見一旁的顧大人此刻一招一式間已将敵人盡數解決,頓時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正當此時,陸明忽然察覺到另一道劍氣,正向顧岑風而去。他立刻出聲提醒,“大人,小心!”
顧岑風卻不動聲色,腳步略一變動,當即橫劍一擋。隻見一尚未出鞘的寶劍正劈在顧岑風的軟劍之上。
二人對峙片刻,顧岑風見那劍鞘烏黑,自帶一股古樸之意,其身又以金漆描繪了兩條活靈活現的神龍。
又觀眼前此人年歲不大,約莫十六七歲,眉目間神采飛揚的樣子,心中立時有了猜想。
他淡淡道:“原來是遊龍劍。”
那少年見他道破自己身份,也不以為意,反倒品鑒起顧岑風佩劍來,他啧了一聲,語氣中滿是不服,“這劍普普通通,看起來也不怎麼樣。怎麼在你手中,竟有如此威力。”
顧岑風笑了笑,對他無禮之言并不放在心上。“此劍自幼跟随于我,其中種種,旁人自然難以體會。”
聽聞此言,那少年當即卸了手中力道,退後一步,手持遊龍劍向顧岑風抱拳行禮,“原來兄台也是惜劍之人,方才多有得罪。在下鳳凰山未來的掌門人,莫飛塵。”
顧岑風回以一禮,淡淡道:“顧岑風。”
“多謝顧兄方才饒過我手下性命。”
莫飛塵正要一拜,卻被顧岑風穩穩扶住臂膀。“他們既對我沒有殺意,又何談饒過?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
聞言,莫飛塵爽朗一笑,方才的老成持重之感瞬間消失無蹤。
他命同伴牽來兩匹駿馬,交由顧岑風與陸明,“有人在江湖上放出你們身懷金匮令的消息,你們這一路恐怕少不了熱鬧。我本應賠你們一輛馬車,但馬車目标太大,二位還是騎馬上路更為方便。”
顧岑風接過缰繩,對金匮令在他身上的消息不置可否,隻是問他,“既是為了金匮令,莫少主又為何停手?”
莫飛塵嘁了一聲,言語中自帶一股少年人的傲氣,“論财力、實力,我鳳凰山豈會屈于人下?江湖上人人對金匮令趨之若鹜,我卻不将它放在眼裡。假以時日,我鳳凰山成為江湖第一大派,定是靠我一拳一拳打下來的,決不是靠一個傳聞中的寶藏。來這一趟,不過是在家閑得無聊,出來湊湊熱鬧罷了。”
見他這般率直,顧岑風淡然一笑,這回帶了幾分真心稱贊于他,“莫少主心懷大志,不愧是遊龍劍選中的人。”
莫飛塵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既然顧兄說咱們不打不相識,那就别叫什麼少主,叫我飛塵就行。”
說到這兒,他又看了看手中的劍,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可惜遊龍劍輕易不出鞘,今日不能和你一較高下。顧兄,今後若有機會,你定要來鳳凰山,我們好好比試一場!”
顧岑風牽着缰繩,一拉一帶便翻身上了馬背。他略一抱拳,向莫飛塵承諾,“一定。”
待顧岑風與陸明策馬而去,跟随在莫飛塵身邊的随從略有些擔憂地看向他,“少主,這樣行嗎?拿不到金匮令,等回去長老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莫飛塵将骨節捏的咔咔響,大有一副“不服就幹”的樣子。
“我看他們能拿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