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我拽我侮辱我,難道不該道歉?”我闡述着他的行徑,心裡越來越生氣委屈。
“呵……”他劍眉舒展,唇角微微上揚,眼中卻不含笑意:“方才你臉上一副劊子手要砍人模樣,你當我不曉得你腹诽些撒子?”摸着手指上的戒指,沉聲說道:“若是我要與你計較,你覺你老闆會護你,還是責難你?”
“你不講理!”我攥着銅闆的手越握越緊,手裡的銅闆雜亂地響。就像現在我的心情一樣。
“理?”他伸出戴玉石戒指的手,拿起花瓶旁邊的小盒子,将小盒子扔到門上,小盒子順勢滾到在地上。
“拿着它滾。”他的神情近乎平淡,看不出是喜是怒。
管他是啥,先跑為上。
我轉身跑到門口,剛要出門,他的聲音從左傳入耳裡。
“帶走!”
沒辦法,我彎腰抓起小盒子,打開小盒子,看到小盒子裡面還裝有一個刻着精緻花紋的銅制小盒子。
我拿出銅制小盒子,轉頭鎖定竹山所在的位置,朝竹山旁邊的地上扔了過去,然後拿着原本裝有小銅盒的小盒子跑出桂雲閣。
跑了沒幾步我又折返了回來,手扒拉住門邊,腦袋探進桂雲閣内,跟不知道為什麼彎着腰的竹山喊道:“有本事把那盒東西給我老闆啊!!!”說完我像腳底抹了油似的飛速跑走!
竹山是讓我喊了幾個小時?路邊擺攤的都沒幾個了,幸虧還有幾個燈籠,不至于摸黑回去。
借着燈籠的光我打開盒子,把銅闆全都放進盒子裡的橢圓凹坑裡。想不到放小盒子剛好能放下所有銅闆,隻是不能放下更多,看來得找一個更大的盒子。
“如果我能穿回去,這些就全留給你喽。”我将盒子放進衣袖夾層,抖了抖胳膊,“回不去的話,那就去外面闖一闖,說不定還有機會見到曆史名人。”
我貼牆橫走進院子,看到窗戶晃着微弱的黃光,我覺得有點奇怪。
許家嫂子晚上沒事不會點亮消耗性的東西,今天是月亮從頭頂冒出來了?
經過廚房時看到小秀正端着一個銅盆從廚房出來。
小秀看到了我,小跑過來,開心地說:“姐!”
“嗯。”我低頭她端的大半盆水,問她:“你端盆水幹嘛?”
“娘腳腫得老大,我想給娘泡泡。”小秀心疼地說。
我望着窗戶昏黃的光,郁悶地說:“這麼說她還沒睡啊?”
小秀轉過身往前走,回頭問我:“姐,你站那做撒子?快進屋啊。”
“來了。”
小秀端水進了卧室,我跟在她後面也走了進去。
“娘,水好了,不太熱。”小秀彎腰将盆放到地上。
“恩。”許家嫂子輕輕點頭,側靠着枕頭,坐床邊,跟我招了招手,“小又,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哦。”我應聲。
小秀蹲她腳邊的盆前,幫她脫了鞋襪,小心翼翼地托起住她的雙腳,把銅盆挪到她腳下,緩慢地将她的雙腳托到盆裡。
小秀坐在床邊脫了鞋,爬到床裡,抱着被子看我和她。
她拉過我的手,撫摸着我的手背,“學堂的事妥帖了?”
“還得幾天吧。”相處了這麼多天還是有點不自在,又不能不讓她摸。煩。
她細聲說:“不得就算了,都是命。”
感覺被小秀抱着的被子有稍微滑到我的背上,我往後坐了坐,伸出空閑的手,溫柔地摸了一下小秀的腳踝,示意她放心下來。
“我會讓小秀入學的。人定勝天,一定能行。”我對她說。
她看上去平靜如水,沉默了幾秒,對我說:“明兒個你去一趟宋家,不給人家洗衣裳總要說聲。記着賠賠不是。”
“好。”
她的肚子雖然不算太大,但也難給自己擦腳。按理來說子女肯定會代為幫忙,可我又不是。
我起身彎下腰,拿起搭在旁邊的布遞給了小秀,随後我端起了裝有洗腳水的盆,回頭對二人說:“娘,我去把水倒了。小秀,你幫娘擦腳。”
我都沒給我媽洗過腳,更别說她了,況且她又不是沒閨女。
“嗯。”她說完後艱難地擡起雙腿,挪動屁股,把雙腿蹭上床。
小秀把布平鋪在手上,然後蓋她的雙腳上,仔細擦着。
盆被我放在地上,我打開鍋蓋,看到鍋裡隻有大概一碗量的水。
對啊,燒過水,飯菜怎麼可能還在鍋裡熱着。
終于在放在竈台上的盆裡看到了一碗菜湯和兩個馍。
我拿起盆,坐到放在角落的凳子上,盆也随意放在跟前。
許家的飯菜談不上好吃,可饑腸辘辘的我現在已經不看重口味了。
輕快地腳步聲越來越近,來人是誰用腳指甲都能想到。
通過上次的事不難察覺,小秀遠比看起來有心思。
這樣的算計不算是壞,我像她這麼大也有自己的小心機,為自己考慮的利己行為而已,也沒啥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