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真點頭應道:“應無差錯。”
實在受不了他們的封建對話,我直接從凳子上起來,走向門外。
走出一米遠,覺得還是應該說一聲,就往回退了幾步。
跟正往我這邊看的少年說:“幫我跟他們說我打工快來不及了,先走了,謝謝。”
他眼眶确實有點紅,再配上一臉不情願的樣子,搞得像我強迫他什麼似的。
我又沒逼他做啥,無語!愛說不說。
我走出院門,作勢要跑,一鼓作氣,開跑!
快要到飯館,我停下來歇了一會。
捏了捏快要被撞散架的胳膊,幸虧撞到的都是十幾歲以上的,沒撞到小朋友真的是雙方的幸運。
還是回來晚了。
桌子已經被收拾得幹幹淨淨,除了本就放在桌上的茶杯,别的啥都沒有。
常順看到我後,連聲沒吭就轉了過去,我才想起來昨天跟他鬧矛盾了。
三觀不合的人果然很難做朋友。
我走到高大的長桌前,笑嘻嘻地對我們的美女老闆說:“老闆,午好!”
她撥弄着我不懂的算盤,我聽着算盤珠子發出的碰撞響聲,見她擡眼看我一眼。
“成了?”她看似無意地問。
“啥?”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停下在算盤上遊走的手,擡起了腦袋,“學堂。”
她說的話是我沒想到的,本以為她會陰陽怪氣或者愛答不理,沒想到她也關心小秀的學業問題。
“哦,成了。”意識到自己說什麼,我趕快補充道:“可……可沒完全成。”
在我看來趙先生已經被說服,所以我自然而然就覺得成功了,但我話說出口的瞬間又想到了那個小呆子,虧得他星星閃閃的目光,不然我鐵定忘了。
我觀察她的神情,她還是一貫的清冷,隻是眼中現出一絲疑惑。
“那老頭子為難你?”
老頭子?“噗……咳咳!”我單手握拳擋在嘴邊,裝作難過道:“是啊,他說要小秀學會五百個字才能去學堂讀書……”
她譏笑道:“他可真敢說。”
我立即附和:“是啊!如果她可以不用人教就可以學會,我還跑那兒去幹啥?”
沒錯!隻要能一直順下來,明後天南拙就可以在飯館給小秀進行短暫教學!
她看着我,沒有其他動作,我趕緊端正神情,一臉苦惱地看她。
她低下了頭,手指再次歸位,算盤珠子開始工作。
“那你想咋做?明兒個再去?”她聲音冷淡,看都沒看我。
“嗯,有人點了菜,明天我得送過去。”我語氣不自覺有點小愉悅。
她手指停了一瞬,下一秒繼續撥動。
“撒子菜?”
“呃,我想想啊。”我彎起胳膊,用食指點了點下唇,思考着,突然!我上身前傾,卡在桌邊,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面帶笑容地問:“都有什麼好吃的呀?”
在我拍響桌子的同一時間,似乎看到算盤輕微震動。
不管算盤咋樣,我可愛的老闆她已經擡起腦袋,兩條眉毛貌似往眉間緊了一下。
她再次低下頭,雙指放在算盤的上下兩側,“好吃的可要好些錢。”接着朝上一甩,快速向下,算盤上的珠子好像突然站好隊,一顆接一顆地緊貼在一起。
對呀,食來客算是祥雲園的特供,沒錢怎麼吃得起?
“那,那有沒有不算太貴,味道還不錯的?”我聲音弱了一點。
她眼珠上瞟,“有。”
“那就它了!”我又開心地拍了下桌子。
“老闆,您可莫忘收銀子,别到時候銀子莫得,還勞您給哪個蹭吃的白燒。”
我皺起來眉頭,氣沖沖地轉身大步走向屋内唯一的小氣鬼。
“你啥意思啊?”我俯視他。
他頭都沒擡一下,雙眼看向别處,陰陽怪氣地說:“從莫聽過客人的菜叫夥計想……”沒有好眼神地撇我一眼,“怕不是遭勾了魂,昏腦殼陪吃陪喝。”
他嘴是上了隐形毒藥?怎麼沒一句好話?
“他想吃但不知道吃啥,我樂于助人不行嗎?”我氣道。
“咋不行?”他抓起雞毛撣子,站了起來,“您是誰啊。”話語間有調侃的意味。
真是越聽越别扭!
“方老闆那你自個兒說去。”
她打斷我即将出口的話,讓我即将出的氣卡在嗓子眼,我覺得我都快窒息了。
但理智還是占上風。
對呀,差點忘了他。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