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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呼吸都慢了半拍。

他邊走邊拿下腰間系的布袋，把手伸進裡面。

聽見清脆的響聲，随後就看見他将手伸向我身邊，到我身後。

我趕緊往竹山那邊又躲了躲。

“拿錢莫要多嘴。”随着出口的話，幾枚銀币落到了我身後的桌上。他又說：“别叫那個瘋子在我家門前發瘋。”

“是。”竹山認真答應道。他往旁邊讓幾步，側身站在我旁邊，輕碰了下我的胳膊，“快謝李爺！

正準備繼續往他身後躲，沒想到他說的話，我愣了幾秒。

“謝謝……”我低頭小聲說。

“你——”聽着他好像也生氣了，但還在忍耐，“爺莫怪。”

姓李的沒說什麼，轉身邁開步子，随口說道：“他們交你打點。”

“得。”他前走幾步，回道。

幾個看熱鬧的在姓李的走後也沒有回到他們原來的位置，竹山拿出袖内的錢袋，剛要分發就被老闆阻止了，改為免單。

能用錢解決的很快就解決了，有幾桌卻沒那麼容易解決，竹山在那陪聊很久。

我趴在桌上看着，胳膊幾乎一點都擡不起來，現在眼淚是最可控的東西了。

忍着不讓自己哭，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

那個姓李的王八蛋給的錢沒人拿走，還在我眼邊放着……那是賠償嗎？不是。

呵呵。

竹山找了個理由回去了。

想跟他說謝謝的，但實在難受得說不出口。

沒人催促我幹活，常順路過我面前這時候唉聲歎氣，不曉得是可憐還是心疼。

客人們很快就忘了剛才的事，話題換了一個又一個，沒人在意或笑話，就像看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我想試着動動，疼的地方一點也沒少。

看見老闆往這邊走，我強撐坐直了上身，卻沒有看她。

我知道她有她的為難，但她就那樣答應那個王八蛋，确實讓我有點難過。

我也是傻了，就應該跑出去，那個王八蛋肯定追不上我。

不确定她是在歎氣還是呼吸，我聽到她很細微的聲音。

“常順。”

我偷偷看她，見她稍微側身，看向後側，略大聲地叫道。

“哎！”常順很快就小跑過來，看了我一眼，然後面對老闆問道：“您吩咐。”

“帶她去張大夫那瞧瞧。”她拿起桌上的銀币，轉手交給常順，“叫張大夫仔細瞧瞧，這當是治病和抓藥的錢。辦妥你便回來做活。”

“曉得。”他攥緊了銀币，點頭應着。

“小許”她低聲叫道。我轉頭擡起腦袋沉默地看她。她微蹙着眉頭，略顯嚴肅地說：“莫和張大夫說撒子，單叫他看病就得，曉得嗎？”

好幾秒都沒有說話，到後面我也隻是嗯了一下。

常順扶着我到距離醫館不遠的地方，他停下腳步，叫了許又。

我轉頭看他，他說：“張大夫撒子地方都去，說不好哪日叫方老闆曉得了，他怨上了李爺，找李爺不快，李爺準怪你。不能胡說，曉得不？”

“……曉得。”

“唉，走吧。”

被扶進醫館，坐在那個位置的依舊是張大夫。

餘光看到張宴生，他剛看到我的時候像是在躲，過了幾秒，快步走向了我，卻在中途折返，回到他爹身邊。

“咋？”張大夫看我走過來，被扶着坐上椅子，他皺眉問道。

常順松開我的胳膊，朝前對張大夫鞠了一躬，“有人打起來，小丫頭遭到嘞，我老闆請您幫瞧瞧。”把握緊的銀币放桌上，“老闆說治病抓藥不必省，請您好好瞧瞧。”

張大夫的眼神一直都沒離開我，似乎是在觀察。對于常順的話，他也隻是簡單應聲，沒有過多言語。

“得。”他麻利地又彎下了腰，“那就勞煩張大夫了。食館裡還有活計，少不得人，老闆叫我早些回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