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懷疑他把我當媽了,不然怎麼會慌呢。隐藏我腦内的吐槽,偏對着他點了點頭,“哦,也對,你又不是他家人。”
吐槽歸吐槽,我可沒有接受無痛當媽的想法。
他的目光轉向前面,嘴閉了閉,輕微低下頭,過了幾秒,他說:“應當是多子多福,五谷豐登之意,不能是撒子不好的意頭。”
以為他是少年的害羞,沒想到因為給不出答案不好意思,這麼要面子的嗎?
我嘴角微彎,思考他說的原來是谷物的谷,不是小古董的古,比我想得樸實。
“哦,是這樣啊。”以我目前對這的了解,覺得南拙猜的應該沒錯,不過還是想逗逗他。我朝他偏過去,在這不遠不近的距離,拉長尾音問他:“你确定嗎?”
“?!!!許……”沒見過他驚吓的表情,不像我想的惶恐,卻依舊無措。跌跌撞撞朝旁邊退了退,眼珠往下看,眉頭皺皺,結結巴巴地說:“明明日我代許許姑娘問子谷名的含義。”
如果真是個古董,那他這古董應該已經從櫃子上滾下來了。
想繼續逗他,怕把他吓跑了,我轉頭看前面的路,往前走了走,點點頭笑說:“哈哈,可以啊。”
他在我後側一直沒跟上來,我瞥見他好像有朝我走近,可是腳步卻慢得很,有幾次回頭可以看到他停頓的匆忙。
對人或物品有興趣,想肩并肩也沒啥,我也有想靠近的人呀,而且他沒做什麼不禮貌的事,我沒有太多思考要不要逮他。
那些馍大概夠她們中午吃,我不送栗子糕回去也可以吧?不想搬運完東西再跑一趟。
思考了一小會,我停下腳步。
她們不曉得我讓南拙不去飯館教小秀,我還應該進屋一趟,假裝告訴她們沒接到人,順便送栗子糕,兩全其美。
轉過身,準備跟他說我的計劃,隻見他往那邊走了幾步,像是沒看見前面的樹,額頭很結實地撞了上去!
發生了啥?看他幾乎瞬間用手護住了額頭,像忍耐地低下腦袋,悶哼了一聲。
認識這麼多天了,怎麼可能冷漠旁觀,我過去看向他手邊露出的泛紅額頭,忍着小小的困惑,有些在意地問他:“你沒事兒吧?”
“莫得事。”感覺他搖頭略微緩慢,同時将護在額頭上的手緩慢放下。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有點難為情,随後垂下雙眼,“謝謝許姑娘。”
他額頭上隻是有點粉紅,不像多嚴重的樣子。可清醇的聲線有細小的變化,好像在忍額頭強烈的疼。
想象一頭撞樹上的疼,我覺得可以讓他先緩一下,再走也來得及。
“你先緩緩,等沒那麼疼了再走吧。”我轉身靠在了樹上,看他的臉似乎跟随我移動的方向移。
看他的臉向上移動,眼神最後落到我的臉上,“莫事,我不痛。不能誤了許姑娘的活計。走吧,許姑娘。”
想了幾秒,看他不像有問題的樣子,我點了點頭,離開背後不平坦的樹幹,“行。”
沒過多久,快要上街的時候,看到他好像好多了,我跟他說了我的計劃。
說完,我補充道:“所以到時候需要你配合我編謊話騙她們。”
“編謊?”他說:“請許姑娘明示。”
我一直擅長臨時發揮,突然讓我說出完整的謊話很難啊,可又不想讓他知道我不行,我短暫地想了一下,跟他說:“到時候肯定突發情況特别多,咱們随機應變,現在說啥都沒用。”
他好像嘀咕了些什麼,眉尾慢慢彎了起來,眼珠緩緩向上,對上我的目光,“我曉得了。隻是,還請許姑娘要快些來開門,門窗關太久不妥。”
“嗯,好的。”
我在街邊看他進院子,之後跑進胡同把竹籃放在腳邊,在院外聽裡面的動靜。
沒聽到裡面有聲,我推開一道門縫,往裡看去,院裡沒有人,可房門卻是開的。
等了幾分鐘,房門終于關上,我輕緩地推開門,拿起竹籃,彎腰走了進去。
關上雜物房的門,大面積的陽光被擋在門外,我把方老闆的八音盒,柳如青的書,還有我攢的錢全部塞進竹籃。
無意間看到竹山的小盒子,我短暫猶豫後,決定一起帶走。
裝好所有東西,我出去輕輕關上雜物房的門,轉身幾大步走出院子,跑前回過身關好忘關的院門。
順着半開的門進飯館,我看老闆前面的長桌鋪了一塊落地的暗黃長布,老闆坐長桌後很清閑的狀态,她掃了我一眼,朝向後廚叫常順。
我還沒問出口為啥突然鋪它,就看見常順提着一個食盒快步走出後廚,向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