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往前走一步,門那面傳來人的腳步聲,我轉頭朝那看,那個活體AI走了過來。
“許姑娘,你在這做撒子?”他難得有一點疑惑的情緒。
“我準備看……”回複卡喉嚨裡,我看他比我高不少的個子,突然有一個可以讓我輕松的好主意!我思考地笑了笑,手指向那桶魚,跟他說:“我幫老闆買魚去,剛回來,有點走不動,想在這歇一會。”
他順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利落地點了下頭,轉頭看着我說:“哦,那許姑娘慢慢歇着。”
看他的架勢像是要走,我一時着急抓住了他的袖子,非得我打直球嗎?
跟不熟的人打直球很不好意思啊。
他在看我,不打直球不行了。
我咬了一下嘴裡,糾結幾秒,因為不好意思,低頭轉向木桶,别扭地說:“那個啥,你能幫我送回去嗎?我實在累得不行。”
他沒有吭聲,我低着頭将目光轉向他,見他眼神越過我的頭頂,似乎在看食來客的方向。
感覺他被我抓住袖子的那隻手在後撤,我也覺得太不禮貌,飛快地放開了手,抓了抓自己的衣服。
他往後退了幾步,我擡起了頭,看他微微張開了嘴,“這裡離食館不遠”
他要答應了,我可以準備說謝謝了!
“許姑娘可以歇一歇,再将它提回去。”
突然的轉折讓我有點懵,面對他平淡的神情,我情不自禁地說:“啥?”
“桂雲閣不能莫得人。”
我轉頭看了一眼,果斷地說:“我可以幫你看着啊!”
“莫得老闆的吩咐我不能走。”他轉頭看向街上,“你可求他人幫你。”
說完,他轉身走向桂雲閣門那面。
“???啊?”看着在門後逐漸消失的人影,我生氣地說道:“真是和那個野人一樣不好說話!”
街上依舊熱鬧,仿佛中午兩邊的冷清都是我的記憶錯亂,現在該叫賣的叫賣,把乞讨聲淹沒,順便掩蓋了我無奈的歎息。
不能像他說的找别人幫忙,跟他認識都不好說話,不認識怎麼可能會幫我,況且這裡也沒那麼民風淳樸。
到飯館門口我松了松手,放下木桶,探頭往裡看了看,幸虧常順沒去忙别的,在收拾吃完的桌子。
終于找到救星!我繞過木桶往前走幾步,沖裡面喊:“常順哥!常順哥!”
沒有在飯館人多的時候這樣喊過,大概裡面聲音太雜了,他聽不見我說話。
要不要進去叫他?我很糾結。
擡腳走了一步,我偶然看那桌的隔壁感覺很開心的樣子,而收拾那桌的他,通過依稀可見的側顔,我好像感受到他的疲憊。
“還是自己來吧。”
我撤回了腳,轉身雙手提起木桶,他已經夠累了,我還是别麻煩他了。
“哐!”
“哐!”
“哐!”
……數不清進門的一會撞到多少椅背,我不敢轉頭看他們的表情。
“不好意思!”強迫自己睜着眼,目視前方,東搖西晃地往前走。
在桌前忙碌的常順突然轉過身來,跑到我前面,不明所以地提過我手裡的木桶,我得到解脫,
一股很重的酒氣在他走過來的時候格外凸顯,馬上随着他轉身走開而消散,看來他剛才在酒鬼身邊待了挺長時間。
他提桶走向後廚,我快步走到長桌前拿出夾層裡的藥瓶,倒出一顆藥丸,快速放嘴裡,拿起桌上的茶壺,朝嘴倒了進去。
咽下去後,我走到牆邊靠下,手搭在腿上,急促喘息。
看着他從我眼前走過,把桶送進後廚,随後走出來,轉過身略微俯身地看我。
“老闆不是叫你買一條嘛”他轉眼看向後廚,“你咋買一桶來?”
“不是……”我緩慢、動作極小地搖頭說:“不是買的。……我不記得要買啥魚,所以就把一桶都拎回來了,挑完,挑完還要送回去……”
“……”他帶着紅血絲的渾濁眼睛發愣地看我不知道多長時間,緊接着拿抹布的手忽然拍到我的肩上,大笑地說:“哈哈哈……咳咳!夯貨!傻不傻?走一遭回來問問不得?哈…咳咳咳!哈哈……”
聽他特别外放刺耳的笑聲,我沒心情關心他紅血絲咋來的,隻覺得很氣很丢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