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蘇轸在旁聽了,忍不住笑出來。
蘇轼惱羞成怒:“笑什麼笑,阿姐你不許笑。這說明我小時候特别健康!”
“哦。”蘇轸沒什麼誠意地用帕子捂住嘴巴,在帕子後繼續笑。
蘇轼氣惱,但卻拿他阿姐沒辦法。誰讓他是全家最小的那個呢。不過,現在有了弟弟,他不再是最小的那個啦。
“阿父,我想抱抱弟弟!”蘇轼很是稀罕這個剛出生的阿弟,覺得弟弟小小一隻,看着就很乖巧的樣子。
“你抱得動嗎?别把你弟弟摔着了。”蘇洵不放心,剛出生的幼子雖然瘦弱,但也不輕,想了想,還是沒同意給蘇轼抱。
“阿父,我就抱一下下!”蘇轼不死心,把手伸到襁褓下,試圖把弟弟抱過來。
“咦?怎麼感覺濕濕的。”蘇轼的胖爪子一摸上襁褓,就感覺手感不對,濕漉漉的。收回手一聞,有股淡淡地尿味。
“阿父,弟弟尿尿了!”蘇轼大呼小叫起來。
寶元二年二月二十日,蘇家幼子誕,以一泡童子尿,和他的二哥打了個招呼。
蘇六郎出生次日,蘇家發生了一件趣事。
那日,蘇家一家人都在院中賞梅。蘇六郎剛吃了奶,裹着又厚又暖和的襁褓在程氏懷裡睡覺。蘇轼和蘇轸看着小小隻的弟弟,很是眼饞,纏着程氏想要抱抱弟弟。
“弟弟隻有一個,你們卻有兩個人,阿娘該給誰抱呢?”程氏故作為難道。
“給我!”
“給我給我!”
姐弟倆又争了起來。
這時,外頭有兩位販賣貓兒狗兒之類小寵的商販路過,他們一前一後運着一籠籠小動物路過蘇家。不知怎麼,許是籠門沒關緊,關着一窩白兔的籠子竟在颠簸中被震開了。一窩白兔立即沖出籠子,四散逃去,轉眼間就跑沒影了。
兩名小販在原地捶胸頓足,卻也無可奈何,最後隻能自認倒黴,推着浪子車離開了。
那逃竄出來的白兔中,有一隻格外活潑好動,“嗖”地一下就竄進了蘇家虛掩的大門,沒頭沒腦地往裡沖,正正撞到蘇洵的腳邊,“嘭”地摔了個底朝天。
蘇洵俯身,輕柔地将這隻傻兔子撿起。
“哇,是小兔子,阿父,我想摸摸小兔子!”蘇轼驚喜地蹦起來。
“阿父,我也想摸。”蘇轸對毛茸茸的可愛小兔子也很心動。
“你們兩個都想要,可是小兔子隻有一隻,怎麼辦呢?”蘇洵直接把問題甩給長女和次子自行思考。
“阿姐,弟弟給你抱,這隻小兔子就給我抱吧。”蘇轼靈機一動。
“我想抱兔子,弟弟還是給你抱吧。”蘇轸不為所動。
“我不要!”蘇轼跺腳。
采蓮端着茶點過來,正巧聽見姐弟倆的對話,不由笑道:“三郎君方才不是很想抱六郎君麼?怎麼這會兒又不想抱了?”
“唉,弟弟紅紅的,皺巴巴的,沒有小兔子可愛。”蘇轼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
采蓮:“剛出生的小寶寶都是這樣的,六郎君的眉眼像極了娘子,等過段時間張開了,定然好看。”
“真的嗎?”蘇轼的視線在蘇轍和程氏之間來回轉,眉頭皺得更緊了,“像嗎?我怎麼沒看出來……”
蘇轼年紀小小就已經有嚴重顔控傾向,站在原地嘀嘀咕咕了好一陣。
“兔子養着,大家一起玩。”蘇衡見蘇轸和蘇轼兩人遲遲争論不出一個結果,開口道。
仲春二月,寒梅吐蕊,素白的花瓣小巧精緻,一簇簇點綴在梅枝上,暗香浮動,清影幽幽。春日的陽光穿過掩映的白梅花枝,照亮了樹下少年的眉眼。
少年膚色白皙,欺霜賽雪,著一襲青衣,眼簾微垂,懷裡正抱着一隻白兔。
原來,蘇洵竟在蘇轸和蘇轼姐弟倆争搶時,悄無聲息地把兔子塞長子懷裡了。
蘇轼眼前一亮,“嗖”地一下黏過去,喜滋滋地貼着蘇衡,心裡像個癡漢似的“嘿嘿”直笑,嘴裡嚷道:“好,我聽阿兄的!”
果然還是兄長更養眼。兄長最最最好看了!
“我也聽阿兄的。”蘇轸乖巧點頭。
“阿噗!”程氏懷裡的蘇六郎似乎醒了過來,吐了吐泡泡,旋即癟着小嘴,嚎啕大哭起來,“哇——哇——”
“乖,不哭不哭啊,阿娘在這呢。”程氏輕聲哄着小兒子。
蘇洵瞅瞅剛出生的幼子,又看了看圍着白兔的三個孩子,想起幼子正好屬兔,突然福至心靈。
于是,蘇家六郎有了個很可愛的小名——卯君。
不過嘛,蘇轼更喜歡喊家裡養的小兔子“糯米團子”,喊最小的弟弟“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