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兩相看唯有沉默了。
“喝湯嗎?”杜寒英忽然說。
李青棠看着他,不帶任何情緒,隻是發呆一般看着他,忽地,二人笑出聲來。
這座城池是會殺人的,卻總有人向死而生。
“再來一碗吧,多謝杜大人。”
“今日我見了一個人,”杜寒英說,“一個對你來說很新的人。”
“誰?”
“禮部尚書,原沛安。”
“禮部尚書,原沛安?是個什麼來路?”
杜寒英将湯碗擱在李青棠面前,娓娓道來:“穆良國來朝,禮部是最忙碌的,不僅要制備接待規程,還有選一個會說穆良語的人與三殿下一同前去接待,于是我就見到了這位原大人。說起這個原大人,他從前是儀制司主事,曾在周淮安府上做教習驸馬一事,後來也不知是多厲害,竟青雲直上做了如今二品尚書。”
“教習驸馬?他竟與周淮安有過交情?”
“不錯,此人任職禮部尚書期間與各路人都混的極好,逢人未語先笑,瞧着像是好說話的,但自打他在尚書位子上坐穩後,還沒幾個人能從禮部讨到便宜。”
“笑臉虎。”
杜寒英笑了,又說:“還是要說你我大婚之事,少不了禮部,原沛安從未找過我,皇上的意思是禮部并非頭一回做這些事,即便李青蘭不是中宮所出,難免與你差一截,也左不過是那麼回事,待禮部安排妥當再說不遲,故而我與他不曾交往。今日想是規程已然安頓好了,他與我多說了幾句話,當初他負責教習周淮安,如今也要派個人來我這裡,遂一并提了,相談之時一切都正常,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一個儀制司的主事,末品官職,在周淮安那裡待過,之後竟能做大到二品尚書的位子,此人絕非等閑之輩。”
“不錯,我也是與你通個氣,若是遇上此人你要提防些,以防萬一。”
“嗯,我記住了。今日京兆府那邊說好要問話,又說旁的事耽擱,不知還會不會來找我,我打算午睡之後去一趟鑒議院。”
“讓杜熙跟着。”
“他……好。”
杜寒英還要回宮當值,臨走前他問李青棠:“今日之後你我之間是否少些嫌隙?”
李青棠知他何意,坦然一笑:“你放心,幾次三番說如此,我心中當真明了,從今日至來時,隻要你守得住,我這裡便能守得住,不是少些嫌隙,是沒有嫌隙。”
“嗯~”杜寒英心情不錯,“如此,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