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熱燥的蟬動聲裡,申雀手中的筆直直掉落在冰冷的地闆上。
诶,她好像忘了什麼事。
講台上,老教授自顧自地講着PPT,底下的同學個幹個的,高英隼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方悅認真地做着筆記,方彤一邊撚着發尾一邊照鏡子。
“雀,怎麼了,不舒服嗎”
筆重新被塞回手裡,身邊人關切地看着她。
申雀如夢方醒,轉過頭對柳雲雁說道。
“沒什麼,就是覺得……覺得做了一個好長的夢”
“是嗎,昨天是折騰的有點狠了”
柳雲雁清冷的臉上浮現出愧疚,心疼地揉了揉申雀的腰。
“去,哪裡是這個意思”
申雀紅着臉,打掉柳雲雁的手。餘光透過窗外看見樓下嬉笑結伴的人群,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下課鈴如約而至,柳雲雁拍了拍發呆的申雀,兩人要一起回家。
看着樓道裡擁擠的人群,申雀莫名有點不舒服,會有一種馬上會發生壞事的預感。
“那我們晚點走”
柳雲雁善解人意地重新坐下,從包裡掏出來幾張樂譜看了起來。
此刻教室裡隻餘她們兩人,申雀怔怔地看着柳雲雁,心裡說不出的奇怪。
雪紡衫,牛仔褲,不施粉黛的側臉。
明明就是柳雲雁平常的樣子,申雀眼前卻總是浮現出另一個黑色嗜血的身影。
“在想什麼,看我的眼神這麼奇怪”
柳雲雁不知何時轉移了視線,她放下樂譜,轉過身正面面對申雀。
“這下你可以好好看我了”
柳雲雁冷淡的面容驟地融化,露出一抹笑意,被女人笑靥晃了眼的申雀從而錯過了柳雲雁眼底的滿意。
“誰,誰看你了,自戀”
申雀别扭地轉過頭。
柳雲雁也不在意,一笑而過,伸手握住了申雀,手心帶着淡淡的涼意。
“雀,你會丢下我嗎”
明明要比申雀高,卻别扭地趴在了申雀的肩頭,嗅着申雀發尾的香氣,她莫名地問道。
“我巴不得現在就把你扔了”
申雀滿不在意地回答,側過頭卻對上了柳雲雁認真的眼神。
“幹,幹嗎”
申雀被瞧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好似她是什麼負心漢一樣。
“如果我說,你已經扔下我……兩次了呢”
申雀下意識顫抖了一下,皺起眉頭不知道柳雲雁在說什麼。
“我什麼時候扔下你了,上次在水果店的時候嗎”
“嗯,你還會那麼做嗎”
柳雲雁也不解釋,隻是專注地看着她,黑色的眼眸讓申雀可以看清自己的表情。
“不就是讓你在店裡結賬,我出去等了一會嘛,小氣鬼”申雀不服氣地嘟嘟囔囔,可在柳雲雁當了真的眼神下還是慢慢軟化。
“好了……我不會再那麼做了”
“嗯”
柳雲雁閉上了眼。
不知為何連帶着申雀也生出了困意,在她意識模糊之際,耳邊人輕聲說。
“我相信你”
……
等申雀再醒來,是被沖天的吵鬧聲叫醒的。
她起身,渾身酸痛,腦袋也昏昏沉沉,像是做了個長久的夢。
環視四周,隻有泛着潮意的一地狼藉,全然不見柳雲雁的影子。
申雀不禁暗罵渣女。
扶着腰,她剛打開門就撞上了驚慌失措的李蔚藍。
一段日子不見,李蔚藍明顯胖了些,在末世這可不容易,隻能歸功于是愛情的滋潤了。
“領主大人,外面突然冒出來了好多喪屍,雲雁已經先去看了,我們聽您和夫人的吩咐”
“雲雁?夫人?”
前半句申雀聽的蹊跷,後半句聽得無語。
“她才不是什麼夫人”
李蔚藍視線瞄向申雀紅痕滿布的脖子和一直扶着腰的手,意思再明顯不過。
“……被蚊子咬的閃了腰,不行嗎”
申雀喉頭一梗,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
“哦”
李蔚藍敷衍的樣子顯然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