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
遲翁驅步而來,站于堂上說道:“承蒙皇恩,官家書院如今得以英賢畢集,成為為朝廷育士之邸,而身為官家書院學子,自當六藝兼修,禮樂射禦書數,一樣都不能偏廢。是以,書院議定,三日後将舉辦一次禦馬駕車比賽,請諸位好好準備。”
林川川托着腦袋歎息着,當初進書院的時候可沒人跟她說這些......
林川川隻覺頭大,自己還未曾讓師傅教自己騎馬,如何駕車?
關鍵是,就算是從今日開始練習,三天後便是比賽,可不是為難她嗎。到時候,别人上場是龍争虎鬥,自己上場簡直是去丢祖宗的人呐。
林川川垂頭喪氣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穿過街市,看着街道兩旁各式各樣的攤位。林川川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懷念以前隻需要擺攤的日子,嘀咕着:“書院真是男女平等、一視同仁呀......唉,隻不過,還是去街上賣書更适合我林川川。”
突然,身後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看來某人有些愁悶。”
轉過頭發現是陸景深,倒是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林川川無意搭理他,轉過身便繼續往前走。
陸景深見狀,輕輕一笑,走到林川川面前,倒退着走着:“可是因為禦馬駕車一事?”
“不然呢?”林川川耷拉着腦袋,有氣無力的說道。
“本公子禦馬之術可是師承父親大人,教你的話綽綽有餘。要不要......考慮一下?”
見陸景深頗為得意,林川川應道。“不用。”
“為何不用?......放心,本公子可不會收你錢。來,先叫聲師傅聽聽。”陸景深咧唇一笑。
林川川輕哼一聲,“我根本不想比。”
陸景深喃喃着,不太理解。“不想比......”
沒走幾步,隻聽林川川喜笑顔開道:“師傅。”
陸景深循着林川川視線,轉過身去。是司徒遜。
司徒遜正迎面走來,看了一眼陸景深。對于陸景深雨中所說的話,他事後又思忖了一番,即便依然不相信陸景深是那種不堪之人,可陸景深所說之話盡是對徒兒川川的不義與戲弄,加上宋邈思竟也傾心于陸景深......!因此,他對陸景深産生了不一樣的情緒,是較量,還是吃醋,他自己也拿捏不準。總之,不願再如以往一般對陸景深行朝臣之禮。
司徒遜站定住,無視陸景深,對林川川輕輕一笑,問道:“川川,不太高興?可是遇到什麼糟心事?”有意的斜睨了一眼陸景深。
陸景深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林川川輕歎一口氣,向司徒遜交代實情。“三日後,書院要舉辦一場禦馬駕車比賽。”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不開心的樣子,為師教你,走,去我們的秘密基地。”司徒遜所說的“秘密基地”便是林川川家附近的一片竹林,僻靜無人之處。
司徒遜說罷,便要上來抓住林川川的手腕。
此時,陸景深将林川川拉到身邊,躲開了司徒遜的手。
“不良帥現在可是有妻室的人了,難道覺得還能回到以前夜半教其他女子習武的日子嗎?”
“......”
司徒遜眼睛微阖,看着陸景深。彼時,氣氛似乎有些劍拔弩張之意。
“師傅,陸景深說的有道理。”林川川開口打破僵局,“邈思應該也需要,師傅您去教邈思吧。”
林川川心想,縱使自己與師傅之間隻是師徒關系,從未參雜其他想法,可如今師傅與宋邈思已是拜過堂成過親的夫妻。即便遇到了麻煩,自己怎好再去勞煩師傅呢。
“那你呢?”司徒遜溫聲問道。
林川川低聲道:“我......,大不了不參加禦馬駕車比賽了,以遲翁先生如此舉止端莊、氣度非凡的大師作風,應該不會趕鴨子上架吧......”
陸景深打斷她的話,看着司徒遜說道:“林川川呢臣勉強替不良帥教習一下,一定不負重托。不良帥事務繁多,臣等便不打擾了。”說罷,便拉着林川川離去了。
離開街市幾步,林川川掙脫開陸景深的手。“我回家了。”隻留下一句話,便要離去。
陸景深從身後問道:“你果真不學嗎?”
林川川自顧走着,“方才不是說了嗎,棄賽。”
此時的她,已然破罐子破摔。
隻聽陸景深悠然說道:“林川川,你可能不知,若是想棄賽呢,書院便會将學子送到刑部,先打上五十大闆,然後将其全家逐出京城。”
聞言,林川川站定住,轉過身來,質疑道:“......不就是棄個賽嗎,至于嗎?”
陸景深突然擺出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說道:“隻是棄個賽。林川川,你這句話,當官家書院是兒戲嗎?你當皇上的威嚴是笑話嗎?”
“......”林川川頓了頓,慌忙眨巴了兩下眼睛。
先不說棄賽是否有損官家書院與皇上的威嚴。但......若将她打五十大闆,必定出血,黑血豈不是露餡了?其次,将全家逐出京城,連累爺爺是自己所不能接受的。
見林川川思慮着,擔驚受怕狀。陸景深轉而向将軍府方向走去,背着林川川一臉得逞的樣子,開口道:“走吧——,徒弟。”
林川川一鼓作氣,便跟上前去。
陸景深聽到身後林川川愈來愈近的腳步,心中一樂,任由嘴角浮起笑意。
将軍府上的一衆侍衛和仆人,看着少将軍帶着一女子進府,還去了少将軍習武常去的後院,皆是驚訝狀。
侍衛們見過林川川與他們少将軍在府門口“嗯呐”的場景,面面相觑,不敢多言,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李解剛辦完事,進入院中,便被一丫鬟拉住問道。“哎,李護衛,跟在少将軍身後的那位姑娘是誰呀?”
幾個丫鬟也圍上來,交頭接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