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雅有一天,偶然從彼得家裡的儲物間裡翻出了件特别的東西。
很熟悉也很陌生的紅藍配色制服。被塞到了角落,落滿了灰塵。
她把那件制服塞到口袋裡帶了回去,認認真真的洗好,晾幹。沒用洗衣機,因為怕衣服被洗破——會自動刷新的戰鬥服可沒鍛煉出她補衣服的能力。
本來是打算找個合适的機會送還給彼得的,沒想到還沒來得及送,随着賈維斯突如其來的警報,虛拟托尼帶着他的鋼鐵大軍打了過來。
希雅沒打算參加這場戰鬥——不管幫哪一邊,她都無法心安理得。而白罐似乎也知道這一點,直接讓她待在大廈裡别出去。
“這是大人的事,小奶糖。”托尼依舊笑得和平常一樣漫不經心,“小孩子就安安心心地等在家裡就好。我能搞定。”
而希雅踮起腳尖,試圖拍一拍托尼的肩膀——但是她發現自己的身高不夠,于是隻好改成拍一拍胸口的反應堆。然後她像曾經無數次和托尼告别一樣,對他露出甜甜的笑容:“爸爸早點回來!”
但是希雅沒有等到任何一個托尼勝利回來,而是等到了兩台戰甲一同撞進了斯塔克大廈。
白罐的銀色戰甲顯然占了上風,而比起會自動修複的共生體,虛拟托尼的鋼鐵戰甲也顯然看上去損壞的更嚴重。
希雅及時一個翻滾,躲到了桌子底下,避開了四濺的玻璃和牆體碎片。
“嘿!我的小公主差點受傷!”白罐抱怨着對虛拟托尼發出了掌心炮,“你可真不會挑戰鬥的地方——哦,或者你就是故意想拆了我的大廈的?因為你那愚蠢的道德感帶給你的憤怒?”
“你不該做那些事!”虛拟托尼躲開了激光順便還還了他一枚炮彈,“那些事情是錯誤的!該死的,你居然還散布絕境病毒!你知道你會毀了舊金山的所有人嗎!”
“哈,你又是站在什麼立場上指責我?”白罐怒極反笑,“你不過是我的遺留物,一個殘次品!”
“我不是殘次品!①”虛拟托尼猛地朝白罐揮出一拳,白罐輕而易舉地躲過去後卻被一道來自旁邊的紅色激光擊中了胸口,沒忍住痛呼了一聲。
一個斷了一隻手的戰甲搖搖晃晃地飛了進來,發射完最後一束激光後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散着火花倒在了地上。
白罐因為突然被擊中僵直了幾秒,虛拟托尼抓住機會,和他迅速貼近進行近戰。
的确,身為記憶停留在過去的備份意識,在科技上他敵不過這個混蛋——那些戰甲火力、武器都比不上白罐的一台戰甲。但是如果是近戰,很多武器就會被限制不能使用。
白罐隻是短暫地防守了一會兒,很快也找回了攻擊的節奏——他可是注射過絕境病毒的,速度、力量和格鬥技巧都沒理由輸給一個殘次品!
然而盡管他們打得火氣直冒,卻還是都不約而同地避開了希雅所在的那張桌子,讓那裡成為了唯一一個沒有被波及的安全區。
沒有人開口讓希雅躲進屋裡。既是因為他們都知道對方不會傷害希雅,也是因為他們都自信自己可以保護好她。
同時,也有一個隐秘的、隻有他們知道的想法。
——隻有赢的人,才會成為最後的托尼·斯塔克。
同時……也是希雅的父親。
最後,三分之一的共生體戰甲被摧毀到暫時無法自動愈合的白罐,把幾乎要被拆成廢鐵的虛拟托尼的戰甲摔到了地上。
銀藍色的詭異光芒在白罐露出的半隻眼睛裡閃爍着,暴虐和憤怒在他的胸口翻騰,叫嚣着想毀掉更多東西。
『不可以……』
輕微的、托尼的聲音再一次出現在了希雅的耳邊,她揉了揉耳朵,稍微坐的更前了一點。
這就……結束了嗎?
希雅心想。
……所以她到底要不要幫斯塔克先生求個情啊QAQ。
求了怕爸爸傷心,不求又感覺對不起佩珀阿姨對不起斯塔克先生對不起蝙蝠俠叔叔……
是的沒錯,在和蝙蝠俠交流了不短的時間後,事先被他的資料刷了好感的希雅順利把稱呼從“先生”變成了“叔叔”,一度引來虛拟托尼的強烈不滿。
還沒等她糾結完,一身朱紅色戰甲的佩珀突然俯沖了進來:
“不行,托尼!”
“小辣椒?”白罐皺了皺眉,打量了一下她身上陌生的戰甲後臉色更加難看了,“你的戰甲是他做的?”
“是原來的戰甲不夠好?我說了好幾次讓你把它交給我升級,你就是不願意。現在直接換新的就願意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托尼。”佩珀深吸一口氣,“我甚至不敢确定你在那件戰甲上加了多少用來監控我的系統……哪怕我根本沒讓你動幾次。”
“自從三年前你傷痕累累地回來,就變得太陌生了……我努力過很多次,一次又一次地拼命說服自己你隻是像從前一樣,因為什麼事情而頹廢一段時間,然後就會一如既往地振作起來……然後我等來了你售賣絕境病毒的消息。”
“收手吧,托尼……這不是你!”
“我也說過很多次了,佩珀。”白罐耐心地等着佩珀說完,甚至嘴角還勾起了笑意,嚴重的銀藍色卻一直沒有褪去,“我現在很好!”
而佩珀的回答,是擡起手臂,釋放了超聲波攻擊。白罐身上的共生體立刻宛如液體流動起來:“求你了,托尼……讓我幫你!讓我們幫你!”
白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絲毫沒有露出慌亂痛苦的神色,甚至共生體也在最開始的行動過後恢複了平靜。
怎麼……會……
佩珀愣住了。
“你以為,我會讓自己的戰甲留下這麼明顯的弱點嗎?”白罐冷笑道。
“……我隻是想救你,托尼。”佩珀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重複道,“相信我吧……我想救你!”
“我不需要救!”白罐感覺自己被切成了兩部分,一半憤怒地恨不得砸了視野範圍内的所有東西,一半高高在上地冷眼旁觀,“我也不想被救!你為什麼就是不明白!”
他不需要那些無用的善良,不需要所謂的正義感,不需要去拯救那些永遠都不知道感恩的群衆……他不需要過去那個愚蠢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