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回來了!”
粼秋趕了一晚上的路,終于趕在第二天一早回到了衛府。
她懷裡抱着一個巨大的麻袋,幾乎要将她給壓彎了。即使如此,她還是喜笑顔開地沖進府中,“我帶了我家那邊的野菜,雖然看着不怎麼樣,炒起來可好吃了!”
“夫人……?”
走到映月堂中,粼秋愣住了。
阿文和阿武正滿面愁容地坐在堂中,見她來立刻迎了上去,異口同聲道:“不好了粼秋,夫人她……”
兩人說得着急,又是一同開的口,粼秋盡力聽了半晌也隻聽到個‘夫人’‘官府’什麼的。
她打斷兩人道:“慢慢說,我聽不清。夫人究竟什麼了?”
粼秋開口,兩人又忽然安靜了,你推推我,我搡搡你,都讓對方說。
“究竟怎麼了?”
看這兩人的樣子也不像是什麼好事。回來不見秦以慈粼秋本就着急,再看兩人着推推搡搡的樣子粼秋着實氣憤。
吼了一聲後,阿文才緩緩開口:“夫人,被帶去官府了。”
“官府?為何?”粼秋猛得抓住阿文的肩膀,“夫人為何去了官府?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衛家的那些人他們又搞什麼鬼了?”
面對粼秋一連串的問題,阿文支支吾吾半晌後才道:“不知道,是阿眠死了,死在夫人的房間裡。”
粼秋一愣:“阿眠是誰?”
阿文吞吞吐吐許久都沒有說清楚,粼秋沒了耐心留下一句:“我去官府找夫人。”後把懷裡的東西塞給阿文就跑出了映月堂。
阿文被懷裡的東西一墜,腳下踉跄。
阿武接過麻袋,阿文慢吞吞道:“她怎麼走了?”
阿武本想把頭伸進麻袋裡看看這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聽阿文問一句,搖搖頭,從麻袋裡傳出的聲音悶悶的:“不知道。”
衛續在一邊看得牙都快咬碎了。
恨不得給他們兩個人一人一拳。
為什麼?話都說不清楚你問為什麼?
衛續看着粼秋離開的方向,捏緊了拳頭。
不知為何,他出不了這個宅子。
他不知道為什麼這次他不能跟着秦以慈一起出去了,按理來說秦以慈走到哪兒他就能跟到哪兒。秦以慈也沒有在府裡貼黃符,那他為什麼出不去?
雖然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但至少跟着秦以慈能知道她的情況,不比待在這裡和兩個傻子幹着急來得強?
……
粼秋一路趕到府衙,幾乎将自己帶在身上的所以錢都拿來打點才能進去看秦以慈一眼。
跟着衙役來到地牢前,她見衛長陵和徐逸兩人正結伴往外走,一時氣憤又無人阻止,直接沖上前去攔住兩人。
“你們對我家夫人做了什麼?你們究竟要怎麼樣?”
見着粼秋,衛長陵嗤笑一聲後伸出手往粼秋的右臉上拍了幾下,“我們可真的不知道啊,你應該去問問你的夫人,她做了什麼。”
沒用很大的勁,不疼,但惡心人。
粼秋握住他的手腕甩開,“是你們幹的是嗎?你們殺了人嫁禍給我家夫人的,是嗎?”
不知是因為粼秋在兩人面前太過弱小,又或是他們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身上。見粼秋氣得發抖,兩人竟相視一眼後笑了起來。
“你們笑什麼?你們說啊!”粼秋又急又氣,偏偏一激動起來眼眶就開始濕潤。
“你這丫頭說話也要講證據啊,我們可都是一起看到隻有秦以慈一個人從屋裡出來的。屍體上頭的也是秦以慈自己的簪子,我們有什麼辦法?”衛長陵看到從粼秋通紅的眼眶後再次捏住她的臉,啧啧幾聲,“急哭了?這就哭了?之前不是挺牙尖嘴利的嗎?”
“你們……”越急,粼秋就越說不出話來,想要掰開他的手也不敵他的力氣。
下颚被捏得生疼,一邊的徐逸笑道:“行了行了,别欺負小姑娘了。人家也不容易,為了主子着急些也沒什麼。”
嘴裡說着勸解的話,眼睛裡卻是一副看戲的表情,這個人就是這樣,做着壞事還偏偏要裝出一副君子的模樣。
粼秋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衛長陵沒來得及反應便感到手上一痛。
反應過來後,他額角一跳,擡起手來:“敢咬老子?”
眼看着巴掌要落下,粼秋想要躲開卻被徐逸伸手扯住胳膊,他笑眯眯地說:“别跑啊,咬了人就該有懲罰。”
粼秋掙紮着,眼眶裡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你們究竟要幹什麼?為什麼老要欺負我們?我家夫人怎麼辦啊?”
粼秋視線被淚水給模糊,隻感到手腕上的力道一松,巴掌也許久沒有落下。
她擡起袖子想要擦擦淚卻被什麼冰涼的東西将她的手臂輕輕挑開。随後,她手中被塞入了一塊帶着暖意的絲綢帕子。
“袖子上有土,若是揉進了眼睛可是會很難受的。”
聽到來人的聲音,粼秋愣了一瞬。
她試探道:“沈……沈琰公子?”
沈琰将手中的劍還給身後的小侍,輕笑道:“是我,粼秋姑娘先擦擦淚吧。”
粼秋十分迅速地将臉上的淚擦幹,對上沈琰那張與從前無二的笑臉後愣愣道:“他們兩個呢?”
“見我來,都走了。”
粼秋暗暗咬牙,兩個欺軟怕硬的家夥!
“是來看阿慈的嗎?”
聽到沈琰的這一聲“阿慈”粼秋更恍惚了,無論是沈琰的聲音還是語氣都與從前無二,這讓她不由想起秦以慈未出閣前的日子。
遊湖、賞花、吟詩作對、煮酒煎茶,神仙似的日子如今怎麼就成了這樣呢?
粼秋癟起嘴來,沈琰微微睜眼:“怎麼又要哭?”
“沈琰公子……求求您幫幫我家夫人吧!”粼秋說着就要往下跪,沈琰眼疾手快再次拿過小侍的劍,用劍柄擋在她身前,阻止她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