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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嗔癡(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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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說的?

秦以慈頓時感到腦内轟鳴,難道是誰又和她說了些什麼?

走到偏房門前,有兩個小衙役在門口守着,見沈琰過來後向他拱手行禮。

秦以慈停下步子轉而看向沈琰:“我可以單獨和她說一會兒話嗎?”

沈琰看了看屋内,又看看秦以慈。最後歎了口氣道:“可以,小心些她現在的情緒不是很穩定。”

秦以慈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推開門的時候,葛氏正坐在地上,雙手搭在凳子上,雙眼無神,整個人像是被抽掉魂魄的軀殼,看不出她的情緒。

秦以慈走近了她,她才反應過來。

她緩慢地眨了眨眼,看向秦以慈。

秦以慈開門見山:“高暄不是你殺的,對嗎?”

雖然是疑問,但秦以慈的語氣卻十分堅決。

她确定且肯定,葛氏不會殺高暄。

聽到這個問題,葛氏躲開目光,像是之前的無數次一樣說起她那心虛且錯漏百出的謊言:“是我殺的,他看到我殺阿眠了,我得殺他滅口。”

她的聲音不斷地顫抖,讓人一眼就能看得出她在撒謊。

可偏偏她還繼續重複着:“是我殺的,沒有其他人。”

秦以慈蹲下身直直看着她的眼睛,“不是你殺的。”

“不……是我,是我!葛氏猛地抓住秦以慈的手臂,滿眼懇求。

“你說不是你,那好,我問你。”秦以慈拂開葛氏的手,認真道,“那天上午府衙派人去找高暄的時候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高暄家門口?你既然已經殺了他,那你為什麼還要去找他?”

葛氏立刻道:“我是去清理證據的。”

“去他家裡清理證據?”秦以慈道,“可他是在家中死的嗎?你知道他是在哪裡被殺的嗎?”

“我……我……”

“那他的死因是什麼你知道嗎?”秦以慈繼續問。

葛氏依舊支支吾吾答不出來。

秦以慈道:“你不知道。你不但不知道高暄是怎麼死的,你甚至不知道他已經死了。”

葛氏眼底一震,看向秦以慈的眼神中滿是驚恐。

“我說中了?”秦以慈尾音上挑,“那我繼續說。”

“中秋那日你和阿眠起了沖突,在離河邊上撕扯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用來挂圓月燈的木架子,木架子砸到了阿眠的腦袋不治身亡。鬧出了人命你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可就在這時有另一個人走了過來,他說他可以幫你,你隻需要乖乖待在家裡就沒有人會懷疑到你頭上。”

“你走投無路隻能聽他的,但心裡還是擔心會不會出問題,所以在那日一早你就想着告訴高暄這件事,打算和他一起遠走高飛。可是去到高暄家門口的時候你卻看到了府衙的人,他們對你說‘高暄不見了’,你很害怕,所以下意識地回去問那個給你幫助的人,然後他告訴你……”

葛氏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打斷了秦以慈的話。

“别說了,你别說了……”

秦以慈看着她不停往後退的動作,心中生出些不忍,可還是繼續道:“他們告訴你,幫你隐瞞阿眠屍體的方法就是再造一個屍體,自然這個新的屍體就是與阿眠身量相似,疑似表兄弟的高暄。”

話說完,葛氏的尖叫也停了。

“不是的,不是的。”她還在掙紮着。

不知道說了多少句不是,葛氏終于停了下來。

她擡眼看向秦以慈,見她正靜靜地注視着自己。

見她安靜了些,秦以慈才再次開口:“高暄不是你殺的,對嗎?”

葛氏這一次沒有否認,隻是從眼角落下一滴淚。

“那你為什麼要認?”秦以慈放輕了聲音。

葛氏雙唇顫抖,“因為邈兒。”

秦以慈皺眉:“衛邈?”

葛氏點着頭:“未嫁從父,出嫁随夫,夫死從子。我爹死了,我夫君也從未将我放在心上,邈兒是我最後的牽挂了,我得給邈兒尋一個後路。”

“那你呢?”秦以慈問,“若單是失手錯殺還有回轉的餘地,可你認了高暄的案子那你身上背着的就是兩條人命,你有想過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嗎?”

“我當然知道。”葛氏再次攀上秦以慈的手臂,一字一頓道,“可我怕了……我怕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秦以慈毫不留情揭穿了她,葛氏此刻大哭起來:

“你不是說讓逃嗎?我做了啊,我很早就做了!”

涕淚橫流間,葛氏繼續道:“年少時為了逃離家族的掌控,我冒着忤逆的罪過和他們斷絕關系嫁給了衛長昭,沒想到确實落入了另一個深淵。我想逃,想繼續逃,可是我懷了邈兒,我把他生下來,看着他,臉蛋白白淨淨的,手腳小小的,那麼脆弱那麼可愛,我舍不得,我舍不得邈兒我沒有辦法,隻能繼續留在那個魔窟裡。日子長了,好像也慢慢适應了,打就打吧,有邈兒在,我不怕。”

葛氏瘋魔般抓住秦以慈,質問她:“可你明白嗎?你明白嗎?”

連問了很多遍,她才繼續道:“就在這個時候,高郎出現了。”

她神情似是眷戀,“他那麼俊秀那麼風度翩翩,就連說話都是輕柔的,我又有希望了。我想,他會是我的另一個開始。”

秦以慈神色複雜,“所以你要和他私奔?”

葛氏重重點頭,“邈兒大了,我也不怕他被人欺負了。我也得為我自己做打算了,所以我要走。”

“你想去哪?”秦以慈問。

葛氏又搖頭:“不知道,越遠越好,離開江州離開衛長昭,去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至此,葛氏再次歇斯底裡起來,“可是呢?我為了跑,不惜和那些人做交易,結果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中秋那天我想去找高郎,我想對他說不要着急,很快我們就能走了。沒想到我看到他和那個賤人待在一起,郎情妾意好不親熱,我不允許我不允許!他是我最後的希望了,他不能背叛我,絕不!”

“所以你殺了阿眠?”秦以慈蹙起了眉。

“我不想殺他的,我一開始不想殺他的……我隻是想給他些教訓,沒想到那個架子會倒下來,沒想到他那麼容易就死了……我害怕,我隻差一步就能和高郎私奔了,就差一步!”

葛氏的雙眼通紅,眼中盡是不甘。

秦以慈道:“所以你去找了,”她頓了頓,“那個人?”

葛氏卻搖搖頭,“不是,是他來找我的,他說他可以幫我。”

“你就這麼相信他?不怕他做局害你?”秦以慈帶着審視看她。

“我沒辦法了,我不知道該找誰了……”葛氏不停的抓着自己的頭發。秦以慈猜想她殺了阿眠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他說會幫我搞定的,後來府衙的人也确實沒有來找我,隻是問了邈兒一些問題。我以為這樣就可以結束了,可是那日我去找高郎,他不在,之後就……”

葛氏痛哭道:“殺誰都行,為什麼要殺高郎啊!為什麼……”

秦以慈平淡道:“我告訴你為什麼。”

葛氏淚眼看着秦以慈,她啟唇:“因為高暄和阿眠是表兄弟,他們身量相似若要頂替自然是最佳。”

“表兄弟?”葛氏愣住了。

“阿眠是男人。而且他們兩個就是憑借四處尋找孤獨寂寞的高門夫人來斂财的,除過你,高暄還同時和多個女人有染。”

停了半瞬,葛氏尖叫起來,“我不管,我不管!”

秦以慈微微垂眸,葛氏也并非全然不知,隻是不斷地欺騙自己,讓自己有個盼頭罷了。

“為何總要将希望寄托與旁人身上?你自己呢?你自己一個人也可以走,像我之前說的,你自己一個人也可以撐起家,你完全可以把衛長昭擠下去,你為何不做?”

秦以慈恨鐵不成鋼一般看着她,她分明已經告訴她方法了,以衛長昭那樣子被架空了權力完全沒有應對的辦法。

若是不想理家,隻想走那也可以一個人走何必要帶上高暄呢?無情便罷,若是有情她也沒法子一個人養兩個人。

為何就是不聽呢?

葛氏一字一頓道:“我隻是一個女人,一個從小到大被養在深閨裡的女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而這宅子外頭處處都是冷眼,處處都是豺狼,我能逃到哪裡去?”

秦以慈想問女人又有何妨,卻聽葛氏道:“秦以慈,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你不理解我為何用情至深,我也不懂你為何這般果決冷靜,我們從來都不是同路人。”

“在你全然不知緣由的情況下就想要救我幫我,你不覺得你有些太過高傲了嗎?”

這句話像是定音的鐵錘,秦以慈頓覺振聾發聩。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葛氏的身世,隻是覺得她可悲可歎;她從來都不知道那個人的過去,隻是一味的想要逃離反抗,不願成為另一個她。

她是不是走錯了?

“秦以慈,你覺得你很清醒嗎?”葛氏又問,“你知道什麼是愛嗎?你渴望過愛嗎?你感受過愛嗎?”

秦以慈被問得啞口無言。

葛氏繼續道:“你從來沒有過愛,你憑什麼高高在上的作出一幅悲憫衆生的樣子,想要救人于苦海?”

無盡的沉默後,秦以慈閉了閉眼,随後緩緩從袖中拿出來一隻玉镯。

是葛氏之前給她的那隻。

她将玉镯輕柔地帶在葛氏手腕上。

感受到手腕上冰涼的觸感,葛氏停頓了一瞬,低頭看向那隻玉镯。

“這是……”

盯着镯子看了半晌,葛氏突然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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