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周無恙的語氣也冰冷了些許。
他蹲下身将草藥挑出來攬在衣擺裡,然後将背簍餘下的幹草捆成一個小捆拿在手裡就走。
虞且衣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能把求助的話說出口。
她看着周無恙毅然決然離開的背影,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左腿。
剛剛那麼一摔,好像把腳腕給扭到了,走幾步都困難,更别說要回城裡了。
懷劍說走,還就真走了,也不知道關心她一下,要是她在山裡被野獸給吃了、被山匪給綁了怎麼辦?
虞且衣也顧不上地上髒,隻是坐在樹根下,癟起嘴,淚花在眼眶裡打轉。
強忍許久,還是沒有忍住,哭了出來。
“死懷劍,壞懷劍,就這麼把我給放在這兒了,就不怕我回不來了嗎?剛剛那個小窮鬼也不願意幫我……”虞且衣一邊擦着眼淚一邊把懷劍和周無恙都罵了好幾遍。
哭聲越來越大,甚至驚動了不少身邊的鳥雀,鳥雀飛起,虞且衣心裡更覺悲涼。
“連鳥都不願意陪我,我真是太倒黴了……”虞且衣哭了好久,直到喉嚨開始發幹發痛才停了下來。
發了半晌的呆,虞且衣緩緩起身打算自力更生找回去的辦法。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喂,天馬上要黑了,你打算去哪兒?”
虞且衣回頭,是周無恙。
周無恙斜倚在樹上,也不知道靜悄悄在這裡看了多久。
虞且衣向後蹦了幾蹦,“你怎麼在這兒?”
周無恙的背簍和草藥應該已經被送回去了,看樣子他家裡離這裡不遠。
虞且衣對他眨眨眼,道:“你送我回去吧,我可以給你錢。”
“錢?”周無恙嗤笑一聲,“我看起來那麼缺錢嗎?”
“不然呢,我看你穿的破破爛爛的,還要去秦以慈手底下做工。”虞且衣上下打量了一番周無恙的穿着,都是些最便宜的粗布麻衫,她家下人都不會穿得這麼窮酸。
周無恙噎了噎,“那你自己一個人在這兒哭吧,我走了。”
見她轉身搖頭,虞且衣立刻叫道:“别走!我不說你窮還不行嘛!幫幫我,就當給我打工,我給你工錢,行了吧?”
周無恙的步子停住了,“多少錢?”
“五十兩銀子?”虞且衣試探道。
周無恙一怔,安奈住心中的激動,裝作擡腳要走,虞且衣果真立刻道:“一百兩!”
周無恙唇角微微勾起,不過刹那便壓在那絲笑意轉過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我不騙你,一百兩銀子也就夠我買個卡子。”虞且衣撇撇嘴,反正她最不缺的就是錢,給多少都一樣。
周無恙抿起唇,緩步走到虞且衣身邊,在她面前蹲下。
“你這是幹什麼?”虞且衣疑惑道。
周無恙沒有回頭,語氣算不得好,“背你啊。”
“我幹嘛要讓你背,你去給我顧輛馬車過來。”虞且衣道。
周無恙反駁道:“我去哪裡給你找馬車?”
“城裡啊,又不用你付錢。”虞且衣道。
“那你……”周無恙站起身對上虞且衣的臉,正要說些什麼卻見她伸出兩根手指放在他面前,“二百兩!”
周無恙改口道:“那你在這兒等着。”
虞且衣叫住他,“你就讓我在這兒等着啊?有野獸怎麼辦?”
周無恙深吸一口氣後回頭,“那你想怎麼樣?”
“你家是不是在附近?”虞且衣笑得像一隻偷腥的小狐狸,“那你直接送我去你家等着不就好了嗎?”
“我家?我家可容不了你這尊大佛。”周無恙道。
虞且衣切一聲,“我又不是要住在你家,我就想待一會兒。況且你家總比這裡好點吧?”
沒等周無恙開口,虞且衣直接道:“五百兩,去你家。”
周無恙再次為了錢低頭,咬牙在她面前蹲下。
“上來吧。”
虞且衣看着他洗得發白的衣裳,有些嫌棄,又聽周無恙開口催促隻好眼一閉心一橫趴了上去。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周無恙身上并沒有虞且衣預想的難聞氣味,反而是一股夾雜着藥香的茶香,不比沈琰身上的玉蘭香,不過也算是好聞。
“喂,你之前和沈琰是同窗?”虞且衣覺得無聊,隻能和周無恙說說話解悶了。
周無恙不答,隻是道:“加錢。”
虞且衣覺得好笑,“還說不是窮鬼,做什麼都要錢。”
“那你别問。”周無恙道。
虞且衣哼一聲,“好嘛好嘛,給你錢,陪我聊天再加一百兩。”
“是。”周無恙輕笑一聲。
“那沈琰喜歡吃什麼,喜歡喝什麼,喜歡秦以慈哪裡啊?”
周無恙一一答道:“喜歡吃什麼我不知道,喜歡和白茶,喜歡秦以慈整個人。”
虞且衣想了想,“那你覺得我今天像不像秦以慈?沈琰會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