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腳步聽起來隻有一個人。
秦以慈拿起手邊最大的一塊石頭,将它緊緊握在手裡。
屏住呼吸,隻要那人走過來,她就一石頭拍上去。
一步、兩步……
秦以慈心中暗數着那人的腳步,等那人靠近了,她聽到一聲一聲的輕喚。
“秦以慈……秦以慈你在這兒嗎?”
秦以慈一怔:虞且衣?她怎麼會過來?
“我在這兒。”秦以慈從巨石後探出頭,虞且衣看到後驚喜一瞬。
“秦以慈,你沒事!”虞且衣提着燈前後左右看了一遍,确定沒人後提起裙擺快步跑到秦以慈身邊。
見到秦以慈身上的血後,她驚呼出聲。
“你不要緊吧?快我們快走!”虞且衣忙把秦以慈扶起,可是不知道秦以慈哪裡有傷,每一個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粼秋安全嗎?”秦以慈問。
虞且衣解釋道:“懷劍在街上看到你的馬車,發覺有些不對勁之後就來找我,我們就一起過來了。粼秋半路就被我們救下了,那些蒙面人都交給懷劍吧,她可以的。”
确定粼秋沒事後,秦以慈終于松了口氣,但很快腿上的痛意傳來,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虞且衣連忙松開手,“怎麼了?我按到你的傷口了?”
不松手還好,這一松手把整個靠在虞且衣身上的秦以慈直接摔在了地上。
虞且衣的手還懸在半空,結結巴巴道:“對對對不起!”
秦以慈深吸一口氣,咬牙道:“沒沒沒關系。”
虞且衣的手無措地在秦以慈身上晃,秦以慈問:“你在……做法?”
“沒有!我從哪兒扶你?”虞且衣問。
秦以慈檢查過自己的腿後發現隻是被刮了一下,想必是方才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劃到了。
沒什麼大問題。
“你能背我嗎?”秦以慈問。
虞且衣上下看了看,不确定道:“應該可以,我試試,要是我把你給摔了我可不負責任。”
虞且衣跟秦以慈确認了傷口位置之後,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艱難地把秦以慈背了起來。
直起身後,她詫異了一瞬。
看秦以慈的身高要比她高不少,沒想到背起來這麼輕?
“可以走嗎?”秦以慈問。
虞且衣下意識把秦以慈往上掂了掂,秦以慈發出一聲悶哼後,她的動作輕了一點,蹲下身讓秦以慈拿上燈後,兩人就緩慢地往城裡走了。
隻是一路上太過沉默,看着黑影重重的樹林,耳邊又時不時響起鳥蟲的叫聲,虞且衣不免有些心慌。
沒等她找話題,就聽背上的秦以慈開口道:“今日為何不穿那件素色襦裙了?”
說到那件襦裙,虞且衣就氣!
那件襦裙看着是好看,可是未免太多繁瑣,走十步絆九步。之前穿着那件裙子去處理青樓的事情,簡直是比城外的泥路都要麻煩!
而且那料子也不便宜,去找那些貧苦人家小姑娘的時候被灰塵染得都認不出來了,可謂是百害而無一利。如此重複幾次,虞且衣幹脆把那件衣服給丢了,換上自己尋常的衣裳,方便些還更舒服。
“我真是奇怪了,你平日裡穿這衣裳走來走去就不麻煩嗎?”虞且衣問。
“習慣了,所以不覺得麻煩。”秦以慈答道。
“不過我覺得虞小姐還是穿今日的衣裳更好看些。”
突然被誇,虞且衣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幾聲,“是嗎?”
“對啊。”秦以慈絲毫不吝啬自己的誇獎,“這次你幫了我和粼秋,等回去了我一定要找江州最好的繡娘給虞小姐做一件衣裳。”
良久,虞且衣才低低道了一聲,“沒想到你人還挺好的。”
秦以慈輕笑一聲,沒有說話。腦中卻忽然浮現出了衛續的臉,某些時候,虞且衣和衛續還真像。
……
秦以慈今天離開時沒有帶衛續,衛續一整天都待在院子裡,是看樹也不高大了,看花也不嬌豔了,就連擡頭看天也感到灰蒙蒙的。
府裡的每個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唯一能陪衛續坐着的竟然隻有一隻髒兮兮的狗!
這隻狗應該是隻沒人要的,不知道從哪裡溜進了府,直到天黑才大搖大擺地走出門,像是在巡視領地一樣。
然後就被阿武發現,拎着脖子丢出了府。
衛續帶着淚眼和自己的朋友告别之後就看到了一輛馬車停在門口。
他湊上前去看,駕車的是懷劍。
她們怎麼這麼晚回來?
緊接着,粼秋就扶着秦以慈走下了車。
衛續先是驚喜,沒想到秦以慈這麼快就回來了,他還以為秦以慈要過很久都不回來了呢。下一瞬他就看到了秦以慈身上的血迹。
他心下一沉,緊緊跟着秦以慈回到房中。
粼秋額角都是汗,“我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