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嬉皮笑臉地,再一次“跳脫”出了當前的正題,君澄境無奈地呼出一口氣,内心躊躇幾秒,最終因為那突然蹦出的“來日方長”四字,他還是選擇了暫時“妥協”,也是放自己一馬。
見對方“并無異議”,蔣岌薪繼續說道:“慕兒我不清楚,但就你那機敏勁兒,要是真打心眼裡忌憚這回事,你還來不及在她走過來之前,将氣息收斂了?再說慕兒,她要真對你沒有一點與衆不同的情意,那發生這等意外,她該是得對你厭恨到沒邊兒了吧,要我,甚至都不想看見你,更别說跟你站一塊兒了,可她,就像——啊不,就是個沒事人啊!”
聽到他對自己的“剖析、拆穿”,君澄境似愣了愣,随後舒口氣,點點頭,坦然承認,“是,那一刻我确實私心作祟,想看看,若我什麼都不做,事情會變成什麼樣。……當時我壓根沒發覺自己是這麼想的,你不說,我可能再也省察不到。……至于慕兒,她是怎麼想的,輪不到我們妄加揣測。”
蔣岌薪眯起眼睨着他,眼神意味深長,“這最後一句,才是你真正要說的吧?——兄弟,你是不是怕啊,怕知曉她真實心意,怕結果不如你所願?”
根本不受面前那人對自己投來的幽怨眼神的影響,他明目張膽地說出了這個即刻産生的、招人打的“疑問”,而後,才接着剛才沒說完的話:“她就一個沒事人似的,和你待在同個地方,一言一行都理所應當地坦然、平常,不見絲毫顧忌,這就算了吧,勉強還能說成是因為她心思簡單,或者胸懷開闊,但是,她竟然還就地扯了那麼一個驚天大謊呢,這你怎麼說?”
君澄境看着他,嘴角隐隐浮出一抹無奈的笑,默了下,才應道:“反正你就覺着她是别有用心?”
“對~”蔣岌薪不假思索地重重點了下頭,“她那樣,我怎麼看都沒法相信,真就因為個‘懶’字?要你才會信她這瞎話呢,什麼心思簡單,傻子啊,連這都不在乎?況且你也知道,你說的,人還有婚約在身呢——”
“哦?原來你還記得這回事啊。”君澄境冷不丁地開口,聲色意味不明,“那你還一個勁兒想着撮合我們。”
蔣岌薪撇嘴聳了下肩,故意作出幾分輕浮,“這兩者有何幹系?我想讓她和你湊對兒,跟她原先是否有婚約完全不相違背,畢竟不管是什麼‘約’,要收回都容易的嘞,但‘心’,”他忽然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君澄境的心口,“可沒那麼來、去、自、如哦~”
君澄境無情地推開了那湊過來直?自己眼前的人,卻沒說一個字,任由他陰陽怪氣。
蔣岌薪收回了肆無忌憚的手,卻仍放縱着一張嘴“為所欲為”:“對了,這會兒正說你和慕兒呢,更其他人有甚關系!總之啊,在我看來,她不是也喜歡你,有心希望和你假戲真做,就是包藏禍心,别有圖謀。我明兒就去給你探探,看能從她倆口中套出些什麼。”
說完,他煞有介事地換上了鄭重提醒、勸誡的表情:“别費心~你攔不住我的。你早點兒省下這力氣。”
“其實,可能根本沒那麼複雜,‘有夫之婦’這個名頭,也許就是她的一個擋箭牌。”君澄境不以為意般的笑笑,語氣并非反駁,而像隻是在簡單陳述自己的觀點,“她還不想這麼快回李府,甯願那些人晚一點知曉她已回到期和。”
蔣岌薪愣了一下,随後對他投去了不可理喻的眼神,“至于嗎?用什麼不好,非拿這事兒作筏子?你也至于嗎?非這樣油鹽不進,隻想着為她辯白?”
“你若知曉她在李府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就明白她至不至于了。”君澄境的語氣平淡卻認真,“我喜歡她,就更不能成為她的妨害。”
他說前半句時,蔣岌薪内心OS:“呵,我不知曉?我若不知曉她的處境,你恐怕是連見都見不上她哩,更何談如今的相識相知?”
聽到後半句時,蔣岌薪目瞪口呆。
随即,君澄境可謂沒心沒肺地一笑,“怎麼,沒料到我竟能如此坦蕩?”
“呃,呵,這……”蔣岌薪回過神,笑得有點不知所措,“是啊,是沒料到……”他别過頭,阖眼扶額,嘗試整理那有些混亂的思緒,半晌,呼出一聲歎息,重新看向那人:“好吧,我想還問一句:婚約的事兒,是她親口告訴你的嗎?”
君澄境與他對視着,毫不避諱地點了下頭。
蔣岌薪又躊躇了片刻,最終開口,聲色竟顯得有些畏縮:“呃……我要是說那人我認識,你會怎麼樣?”
見他那閃爍試探的眼神,君澄境皺起了眉,“誰人?”
“李小姐的……未婚夫婿。”
聽見這回答,君澄境松了眉頭,眼裡卻更添幾分探究與疑問,“哦?我和你說這事時,你那震驚可不像是故意裝出來的。”
蔣岌薪的嘴角翹起哭笑不得的程度,“那不是一下沒回過神來嘛,我光想着她就是你心悅之人,差點忘了,人家還是‘李小姐’,呃呵……”
他最後那一下尴尬而略帶歉意的笑,看得出并無摻假,因而強有力地打消了君澄境心中習慣性“失控”衍生出的一系列的疑慮,使其收回了那仿佛能把人看穿的銳利眼神。“……知道他是誰,對我而言并無意義,但我想知道,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聽言,蔣岌薪讪笑着一擺手,一副“你得了吧”的神情:“唉喲,知道了我和他怎麼認識的,還能不曉得他是誰嗎?得,我告訴你,其實這人我也是前兒才剛認識,算……不打不相識吧。”
“發生什麼事,你還跟人打起來了?”君澄境的思維一下就不知拐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