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照接過鳳栖閣的人遞上來的法器,将紙鶴小心放回袖袋,然後打開孔爵——
周圍本來想要圍上去歡呼的妖、精、怪等,見狀,都跟一拍腦袋懂了什麼似的,一個個帶着暧昧的笑容給他讓開路。
“我赢了。”縣太爺要是有尾巴,一定翹得老高。
紀岑擱下手裡的茶,也笑:“嗯,赢了。”
不知道為什麼,褚照一見到紀岑笑,明明那麼多讓他覺得驚險的事都安穩過來了,他也沒覺得那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一到她面前,想到那些事他就是忍不住委屈。
委屈的縣太爺立即告狀:“他們貪圖我美色!”
“嗯?”紀岑微微挑眉。
本來帶着暧昧笑容在看戲的妖界人:“?!!!!!!!”
不是!
岑元子!
不是那樣的!
你聽他們解釋!
縣太爺巴拉巴拉:“我一進這鳳栖閣的門,就跟小羔羊進了虎狼窩似的,他們每個人的目光都膠在我身上,扯都扯不下來!”
“!!!”妖界衆人。
現在跳進母親河裡洗一洗,他們還能洗清罪名嗎?
縣太爺委屈:“要不是我聰明,運氣還好了那麼一點點,每次對賭,都能赢過他們。你現在就看不到我了!”
妖界衆人何曾看過如此毫無下限的場面?
他們一個個僵着身子,嘴巴大的能塞下一個頭。
想反駁吧。
好像确實是這樣。
不反駁吧。
啊啊啊啊岑元子,他們不是故意的!他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信他們!信他們啊!
紀岑輕挑眉梢,眸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即使不是妖界之人,在被那樣的目光看着時,也忍不住心驚膽顫地低下頭去。
“讓他們給你的慶澤縣幹活。”紀岑收回目光,嘴角帶着笑,“這樣可以嗎?”
竟然是征求的口氣。
縣太爺明明都快壓制不住笑容了,但還是故作矜持:“這樣不好吧。他們會不會覺得,我在狗仗人勢啊!”
然後就被那杆煙槍輕輕打了一下。
“莫胡說。”
明明被打,縣太爺愣是傻乎乎地笑起來。
“……”傷眼,真傷眼。
妖界衆人麻木地别過臉,那些個不是妖界的人的,更是止不住地在心裡唾罵:呸!不要臉!
嫉妒嗎?
自然是嫉妒的。
憑什麼這個凡人這麼好運?
不就是長了一張比較出衆的臉嗎?
呸!
也有人想趁這會功夫渾水摸魚溜走,這麼多人,那個凡人總不至于記得誰和誰賭輸了欠他債。
可惜,還沒來得及溜,就被鳳栖閣的人攔住,笑吟吟地請他們留下賭輸之物。
鳳栖閣主人姬玄冷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鳳栖閣是那麼沒規矩的地方?
岑元子說的那句讓他們給你幹活,自然是玩笑話。褚照自己把自己的仇都報回來了,也讓那些人得到了教訓。她若真往裡面摻和一腳,反而是給他樹敵。
但是紀岑沒想到褚照在收完所有奇珍異寶後,竟然會眼巴巴把東西全部給她。
“給我?”
“都是你的!”縣太爺高興地說,“我也是你的!”
那些才覺得傷眼睛的妖界衆人,記吃不記打,又欣慰地看了過來。
嗯,還算這小子有自知之明!
那些東西本來就該是岑元子的!
他被岑元子護着,也一樣是岑元子的!
要說天魔霸道,其實妖也不遑多讓。有時他們護短到有些強盜邏輯的心理,甚至比天魔更加過分。
那些被迫簽了十年賣身契的妖,想了想岑元子護着這個凡人,那麼他們保護褚照,變相也算是聽岑元子的話。保護妖界自己人,那叫丢人嗎?
不丢人!
一根筋通到底的妖,終于開開心心接受了十年賣身契這件事。
“你也是我的?”岑元子似笑非笑。
褚照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仍在嘴硬:“你不承認我也是你的!”
這話一出口他就想給自己一巴掌。
怎麼回事?岑元子還什麼都沒說呢,他怎麼就嘴快到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了?
然而對方定定看了他半晌,隻是輕笑一聲。
“在這裡玩夠了嗎?”
褚照一時拿不準這是什麼意思,不過,應該是說在鳳栖閣玩夠了沒有吧?
“我都赢遍天下無敵手了,你說呢?”縣太爺驕傲。
“鳳栖閣還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的,不止千金坊這麼一個地方。”紀岑輕笑,“你可以再轉轉。”
再轉轉?
轉什麼?
褚照想到一開始轉,就是岑元子為了跟那隻烏漆嘛黑的鳳凰單獨說話,所以把他支走,警惕的毛頓時倒豎。
“我不去。”
“不去的話,那就走吧。”紀岑倒也沒說什麼,起身道。
一點也不想被丢在這裡的褚照火速跟上。并且因為注意到那隻鳳凰還看向這裡,他還特意朝紀岑走近了些。
想想還不行,拉住她袖子。
早習慣的岑元子别說說他,就連一個眼神都未遞過來。
他回頭,得意洋洋地沖姬玄勾了勾嘴角。
如願看到後者表面微笑,實際力氣大得捏碎一個杯子,縣太爺一下神清氣爽。
切,黑毛雞,跟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