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燼在抓住沈則随就将人往回拉,手上控制了力度既讓那人掙脫不開又不會拉痛那人。
沈則随在試圖掙紮幾下失敗後,隻能任由楚燼拉着自己。
楚燼邊把人帶着往回走嘴上還不忘着說:“你生我氣可以,但你生别人氣自己跑去淋雨,沈則随你是真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是吧。”楚燼完全是以一副教訓鬧脾氣的孩子的口吻。
“我現在不是你的嫌疑人,也不用你管我。”沈則随冷聲回道。
楚燼聽到沈則随的話手上的力度還是沒有絲毫減弱,也完全沒有被威脅到,反而說:“那你就去警局裡檢舉我、告發我,說我以公徇私、欺壓平民百姓,跟自己怄什麼勁。”
“楚燼!”沈則随的語氣明顯加重幾分,這是從兩人見面開始沈則随第一次喊楚燼的全名。
話音剛落,前方駛近一輛白車,明亮的車燈清晰地照出了半空中雨滴下墜的痕迹,輪胎從路邊的積水滑過濺起小灘水花。
在開到兩人身旁時白車的車速開始減慢,近光燈改為雙閃,緩慢地停靠在了路邊。
楚燼下意識頓住腳步,打量起了面前的白車。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面目溫潤的側臉,楚燼打量了一眼後就認出來了這人是誰,是那天在醫院裡碰見的精神狀态檢測科醫生,宋擾。
宋擾從車窗外眼神自動落在了沈則随身上,帶着些不确定性喚道:“則随?”
沈則随低聲回應:“是我。”
駕駛座的車門被打開,一隻修長的腿邁出車外,同時一把黑色的雨傘在雨中撐開,宋擾撐着傘下車走進站在雨中的兩人身邊,舉止無比自然地将傘往沈則随的方向傾倒,寬大的傘面将沈則随的整個人都給罩住了。
宋擾溫潤的嗓音帶着些許驚訝,說:“還真是你,我還以為是我認錯了,下雨天你怎麼站在外面,這位是你上次在醫院的朋友嗎?”
宋擾目光落在握住沈則随的那隻手上,暗色的眸光深處不自然地閃動一下,很快又恢複自然地擡眸看向手的主人。
楚燼也同時打量着眼前的宋擾,不同于宋擾眼神的柔和,楚燼的視線帶着分明的審視性和淡淡的但卻不容人忽視的侵略感,明明兩人的身高差不多,即便是對立在對面平視着對方,而楚燼的身上則是自帶一種上位者的壓迫性,在氣勢上會明顯地壓倒對方一籌。
楚燼微微眯了眯眼,深暗的眸底深處打量意味愈發明顯,宋擾沒有躲避楚燼投過來的視線,無比大方而坦然地與楚燼對視,任由楚燼怎樣打量着自己。
兩人之間暗湧起一股隐形的緊張氛圍。
“是,我是楚燼,上次在醫院見過。”楚燼松開了握住沈則随的手,朝宋擾伸了過去。
宋擾嘴角勾起淺淡的弧度,用手推了推臉上的眼睛,回握住了楚燼伸過來的手,并說:“記得,我是宋擾,之前也相互介紹過。”
随後宋擾眼神看向了楚燼身上的警服,語氣輕松道:“原來你是警察,楚警官,幸會。”
楚燼疏離一笑,回道:“客氣。”
說完兩人同時松開了手。
宋擾又再次看向了沈則随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外面還下着雨,你身上都淋濕了。”宋擾說這話的語氣無比親昵自然。
沈則随隻回了一句:“我沒事。”
宋擾繼續問道:“那你現在要回家嗎?”
沈則随:“不是,今晚我住酒店。”
“住酒店?為什麼不回家住?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沈則随簡言道:“沒什麼事。”
“好吧,哪家酒店?”
“興豪酒店。”
宋擾溫聲一笑,說:“那剛好我現在要開車回醫院,反正距離不遠,我也不趕時間,我将你送回去吧。”
沈則随沒有猶豫,拒絕道:“不用了,我們不順路,我待會兒打個車就好了。”
“現在時間這麼晚,天還下着雨,估計是不容易打到車了,而且你跟我客氣什麼,現在離我值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哪怕來回送你兩趟時間也是夠的,上車吧。”
宋擾直接上手攬住了沈則随的右肩肩側,沈則随眼神下意識警惕起來,但還是沒有推開宋擾。
宋擾想将沈則随往車邊帶去,剛一動腳沈則随的右手手腕再次被人猛地握住了,熾熱的溫度從皮膚上傳來,沈則随身形一僵,腳步頓在了原地。
宋擾察覺到楚燼的動作也跟着停了下來,沈則随的臉往後偏去一個細小的弧度,眼尾瞥向身後的楚燼,施舍過去一個無比冷淡的眼神。
楚燼喉結一滾,想說的話卡在喉嚨處一時想不起來,最後隻說了一句:“回家注意安全。”
随後楚燼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