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幹脆快步走近燕扶楹，牽起她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道：“你昨日還在推辭我，怎麼今天大忙人就有空來了？”

“我哪能那麼忙啊！”

肖斐威唇角的笑意僵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倆交疊在一起的手，旋即由震驚轉為咬牙切齒的恨意，如毒蛇般盯着燕扶楹，卻被一旁的孟如玺瞪了回去。

人群騷動起來，有小姐妹之間已經開始竊竊私語，兩眼泛光。沒想到今日的春日宴，一反往日，一波三折再折，波瀾起伏，可比後院裡養的那些折子戲好看的多。

前有風流韻事的中心人物燕扶楹被質疑，當場用行雲流水般的操作，莞爾壓下了謠言。

後有兩人死對頭肖斐威報仇，卻被燕扶楹請出公主打臉作證。

而且公主還主動牽起燕扶楹的手，抱怨她不賣自己面子，她連當今受寵的長樂公主都能拒絕！

好看，愛看，多來點！！！

燕扶楹倒是比激動的人群要鎮靜，笑盈盈地回答：“改日我們再約一場。”

甄瓊親昵道：“一言為定，那就我來定場子！”

其實兩人沒提過這種事，她也從來沒拒絕過，但不妨礙燕扶楹瞬間明白這是甄瓊給她撐面子。

确實……爽！

甄瓊親親密密完，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笑意淺淡幾分，回眸望向肖斐威，淡聲道：“對了，你讓她證明什麼？”

“啊，是證明那是我女扮男裝，去找她玩嗎？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那是我呢。”

甄瓊捂嘴驚訝道。

肖斐威看着兩人一唱一和，半晌從喉嚨裡憋出幾個字：“……沒，我隻是合理提出疑問。”

燕扶楹笑道：“合理提出疑問當然沒問題，隻要腦子和眼睛都有，那就很好，你說對吧？”

“……是。”

肖斐威閉了眼，沉聲道。

甄瓊随意點了點頭，也不甚在意他說了什麼。

她看向了紫裙姑娘：“呦，這不是紫苑嗎？你信不過她，能信得過我吧？”

小姑娘被夾在中間，進退兩難，好不容易目光被吸引走了，卻又跟着公主的一句話瞬間飄回來，甚至更多了。

她自知自己錯信謠傳，面色通紅，可憐兮兮地連連點頭，朝燕扶楹的方向看去，幾乎快哭出來：“對、對不起，我會私下補償你的！”

燕扶楹搖搖頭：“不用，反而是我，還謝謝姑娘給我一個澄清的機會。”

孟如玺見她急得頭頂冒煙，看起來着實為難，便高聲沖着人群喊道：“散了吧散了吧。”

甄瓊上前給小姑娘拍拍後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你擡頭看看人都散了，改日我把這位新朋友給你介紹認識認識，人很好的，不吃小兔子。”

紫裙小姑娘擡起臉，努力忍住臉紅和眼淚：“謝謝陛下。”

甄瓊點點頭，轉身愉悅拉着燕扶楹坐在左下方，靠近她的位置，連帶着孟如玺也沾光，坐在燕扶楹身邊。

既然重要的客人已經到來，那麼春日宴也可以開始，甄瓊起身，端莊地講了幾句場面話，便宣布開席。

她的桌面上擺放着一本請柬，那正是燕扶楹留下謎底的請柬，由仆人呈遞上來，放在中央。

甄瓊看了燕扶楹一眼，發現她正在和孟如玺說話，便自己興緻勃勃地掀開了精緻的封面，看向在扉頁的右下角。

編号旁，赫然寫着“長樂，姜瓊”。

不錯，姜瓊确實是她真名。

可以啊，猜的挺準。

明明很近的距離，姜瓊樂呵呵地偏偏抽出一頁紙，寫了幾個字，伸手喚來侍女給燕扶楹送去。

燕扶楹拆開，幾個小字映入眼底。

“你怎麼發現的，燕捕快？”

“布料，口音，哥哥，小公主。”

燕扶楹提筆回道。

孟如玺在一旁“啧”了一聲，被某人塞了個糯米粘糕，吧唧一下黏住了嘴。

姜瓊拿到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渾身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平生受不得“小公主”這麼個肉麻的稱呼。

這邊幾人其樂融融，小紙條傳得不亦樂乎，而那邊有人心如亂麻。

肖斐威陰郁地盯着上方，尤其是看見了燕扶楹的笑顔後，目光更是沉沉，烏雲密布，壓住他的眉宇。

燕扶楹似有所感，又或者一直都在關注他，眉眼彎彎說：“你一直在看這裡，是因為你喜歡這件裙子嗎？那我真是相當榮幸，這款式是我和朋友一起做的，如果喜歡的話，歡迎來小女子的店鋪呢。”

姜瓊從不讓她的話掉在地上，驚喜道：“那我有空可一定要去逛逛。”

燕扶楹對肖斐威一笑：“那這位肖公子來嗎？雖說男女有别，可如果您喜歡的話，未嘗不可。”

肖斐威冷臉，低頭往嘴裡猛然灌了一口茶水。

這場久經風波的宴席尚未過半，就有人匆匆跑進，跪地通告：“國師莅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