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種,是對各種變異生物的一類統稱。不論植物還是動物,亦或是曾經自诩為食物鍊頂端的人類,都有可能受到污染蛻變成異種。
它們沒有統一的容貌,就好像世界開了個玩笑,可以醜成任何模樣,也可以仿生成人。然而沒有智慧的支撐,天性掠奪與殺戮的它們終究隻能被驅逐,被反殺。
在過去十年裡,人類與之相搏,好似占領了上風。
但在今天,最好最強的人類基地[美夢],被異種入侵了。
“唰——”雪白的刀穿透血肉之軀,類人的異種被抓住命門,還未發出死亡前的嗚咽,便徹底脫力倒在了地上。
[美夢]之中,沒有弱者,皆是亡命之徒,所以哪怕有異種混進來了,也并沒有引起人群的恐慌。
秦醉瞥了一眼刀上滑落的血珠,漫不經心地對身旁人囑咐:“不必審了,直接将那個叛徒吊在基地大門上。”
如此,再有異種攻門時會優先吞噬他的身體,這是精神與實體的雙重懲戒。
下屬應是,即刻動身。
而暴君再次揮動手上的橫刀,下令:
“所有人,絞殺混入城内的所有異種。”
全城皆動,尋找着被叛徒放入城中的類人異種。這種異種雖然可以在外貌上迷惑衆人,卻不能真正如人一般開口交流。
異種具體數目,未知。
何時停止戒備,未知。
美夢暫停,殺戮開始。
血與肉飛濺,驚叫四起,然而随着時間推移,有人注意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我不是異種!你為什麼要……”話未說完,一隻手便掏穿了他的胸膛。來自煙火基地的常香收回了手,随意地甩了甩上面牽扯的血肉,好整以暇地看了看周圍對他警惕的人們。
常香,男,異能[鐵軀],可以強化身體的任一部位作為武器。
“不對,快去通知首領!”有人認出了他,急忙喊道,希望提醒其他人。
隻是想要報信的人沒跑幾步,便直接掉了腦袋,隻留脫力的軀體再邁出半步,便徹底倒地失去了動靜。
一位握着釣魚竿的老者此刻才緩緩現出身形,他身材矮小卻無人敢輕視。正是來自中央基地的垂釣者,異能[飛線],外人不知他的真名,隻知他向來殺人于無形。
有托于萬德基地飛狐的異能[僞裝],各個基地的人才能如此順利地混入[美夢]基地。
來毀滅美夢的,都是有着名号的大佬,今日齊聚一堂大開殺戒,是十年來頭一次,不說配合得怎麼樣,至少開了個順利的好頭。
異能有強弱之分,有的先天便高人一等,有的培養後亦不容小觑。越獨特的異能,越複雜而難以破解,擁有此類異能的人,往往是人群中注定的焦點。
[美夢]基地内的異能者雖然數量遠超其他基地,但往往質量參差不齊,有的甚至隻比普通人強那麼一點點。
更何況,面臨這種直接撲面而來的殺戮,更多人想的是不應敵,而是逃離基地,避避這種危險的風口。
“既然是基地之間的紛争,那完全跟我這種小人物無關啊!”
“三十六計,走為上……”
不斷有人湧向早已封閉的基地大門,試圖離開。
之前奉命将叛變的好友挂在大門上方的姚格剛關好大門,就迎來了基地的混亂。
“姚哥,放我們出去吧。”不斷有人向他哀求。
笑話,他連自己奄奄一息的舊日好友都能挂門上,又豈會理會這群人?
“沒有首領的命令,誰也不準出去!”一身軍裝的姚格看起來正氣凜然,絲毫不為所動,“來一個小隊,守好這裡。”
很快,絕對聽命于暴君的士兵嚴守大門,毫不留情地将試圖闖出去的人就地正法。
而姚格,自然是片刻不停地奔往金籠,他要确保人員調度及時,不能讓任何人打擾那裡,否則,自己的項上人頭是肯定保不了了。
信号彈亮于高空,穿透了昏沉的夜空。
此刻正在議事廳的秦醉擡頭看了一眼,那顯眼的光仿佛直透他的紅眸。
“秦醉,想要保住基地,必然要交出些物資啊。”
“還有占領的那些野地,也得劃出給他們。”
“隻有這樣,那些基地才願意停手啊!”
幾位高層議論紛紛,言語間卻是不約而同的勸說。見秦首領不為所動,好像跟沒聽見似的,其中一人又道:
“咱們基地的高級異能者不多,撐不了多久的。”
若是平常,哪個基地都不敢觸他們的鋒芒,可是衆基地聯手,便是[美夢]也無可奈何。
聽着外面混亂的聲音,幾人還想繼續勸說,卻聽到一直背對他們的暴君突然笑了起來。
“呵哈哈哈……”他笑得格外開心,轉過頭時,眼中卻毫無笑意,“原來,一整個基地都可以是叛徒啊,呵哈哈……”
秦醉一腳踩在桌子上,利落的軍裝裹挾着暴怒的身軀,那向來給人以非人感的怪異紅瞳,此刻更是讓幾人提起了心。
“你這是什麼意思!”有人佯裝憤怒。
“你不要發瘋,我們幾人還是能攔得住你的。”有人試圖威脅。
但他們自诩為高階異能者,卻忘了自己許久都未曾對抗暴君的怒火。
異能[掌殺]:對敵人的擁有絕對精神震懾,對自己則是各方面身體機能的飛躍。
如其名般,殺人易如反掌,從不多愁。
是将軍,亦是君王。
“攔得住嗎?”他輕聲一句,卻并不溫情。
幾人強忍内心升起的膽怯,想要發動異能,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一點兒。此時再看那雙紅瞳,才恍然自己早已落入了精神震懾的巨網,再難逃脫。
他們想問:殺了我們,你還用什麼守護基地?
但話語卡在咽喉,在一片片盛開的血色中歸于沉寂。
殺人,秦醉從未猶豫過。雖然今日的局面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不過他也早已厭倦了基地的瑣事。一直以來,高強度的外出探索、異種斬殺以及對基地事務的安排,讓秦醉覺得自己這個首領活得就像是全城人的牛馬。
繁忙之中,對待人與事時,他往往處理果斷,少有解釋,于是又被冠以暴君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