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還未反應過來,清音閣上下都洋溢着喜慶,原先靜悄悄的院子瞬間熱鬧,連幹活都來了不少勁。
“小主快些打扮打扮,這幾日喝藥喝得臉都黃了,奴婢給您撲點白粉,再拿花汁潤一下唇,至少瞧得要有些血氣。”绮山收起藥盒忙活起來,略顯手忙腳亂。
阿芙坐端正了些,任由绮山在臉上點了些妝,花汁壓過之後,正好外邊傳來通報,屋外宮人已經跪了一地,阿芙連忙站起身,披了一件披風,和绮山一塊出去等待。
她生得貌美,潇霁光打消心中陰霾之後,又見她柔柔跪伏在地,少女身上衣袍略微寬大,若隐若現披在身上,傍晚的風稍稍一吹,身形風姿綽約,心下一軟,後覺自己太過苛刻。
蘭珩适時說:“謝才人瞧得,比之前又瘦了許多。”
潇霁光聽了他話又多看了幾眼,“阿芙在病中,尚食局可多花了心思,明兒讓他們重新制份菜單,送來清音閣。”他走上前扶起阿芙,劉慶寶和蘭珩跟在後邊。
沒多時,殿門又被人推開,瑤草喘着粗氣,見到屋子裡的人瞬間無措起來,将手裡的漆盤往邊上藏了下。
劉慶寶問:“才人還未用膳?”
阿芙有些窘迫:“臣妾尚在病中沒有胃口,用得時間是略晚了些。”
蘭珩接過瑤草手裡的漆盤,将裡面膳食一一擺在桌上,一道尚有餘溫的米粥,兩道時蔬,再無其他。
妃子的吃食皆有俸例,得寵的下頭人讨好多送些,不得寵的便會疏忽了去,到底是皇家的人,也不會簡陋到這個地步。
潇霁光臉色一沉,阿芙說:“妾身在病中,用得才會清淡。”
“朕記得要蘭珩負責你的飲食和住處習慣。”
“不關蘭公公的事。”
宮内事物都交由總管大太監管轄,蘭珩是禦前太監,所做的事也不少,況且本就是他二人計算着,目的讓潇霁光多幾分愧疚。
蘭珩柔柔一笑,跪在地上:“是奴才的疏忽,今晚上定會好好查查,哪個膽大包天的奴才竟不把皇上的話放在眼裡,苛待了謝才人。”
他面容陰柔,那笑明顯是對着阿芙,一雙寂靜的眸子染了笑,阿芙轉過頭,把玩着自己的指頭。
蘭珩膽子大的很,阿芙想。
她收回神,等待皇帝吩咐。
潇霁光今兒來是想與阿芙溫存,擺了手讓他去查,又叫劉慶寶重新布菜,待尚食局重新送來晚膳,天色已黑。
阿芙食欲不高,随意用了些,在绮山服侍下,香湯沐浴後柔順坐在床榻邊。
發間的水順着發梢成珠,阿芙伸出手數着手心的珠子。
“绮山姑姑,我還未準備好。”
宮人說她溫順,承了宣帝賜下的“婉”字,尚未侍寝的妃子,即便多麼得寵,但實際的都未擁有,自也沒有底氣。
绮山拿了帕子,擦幹她發梢的水:“小主想在深宮走下去,總要提前做好準備。”
話語似真似切,似夢似幻。
殿内燭火搖曳,阿芙眼中蒙了一層水霧,其實她在三年前就該準備好。
绮山隻留了一盞燭台,水霧下她看不真切,一雙強有力的臂膀牢牢将她禁锢在懷中。
阿芙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從空中懸起,又重重落了下去。
她驚呼一聲:“皇上!”
“你總是遊神。”
潇霁光由着粗糙的虎口一遍遍摩挲眼前人嬌嫩雪膚,留下鮮紅印子,阿芙身上火辣辣的疼,壞心思的将唇脂留在他臂膀上。
新帝威猛,阿芙閉上眼任由大片龍涎香将她包裹侵蝕獨占。
她無端念起那股時烈時淡的花香。
太過醉人了,要她招架不住,毫無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