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睜着眼看清來人,懶懶哼唧一聲當回應。
宇文皓看着她的樣子既心疼又窩火,摸臉頰探額頭,直到确認她體溫正常才稍放心。
“噓。”青玥趕在他說話前輕聲示意,擡手解了他的裡衫,把身子貼在他精壯的胸膛上,甕聲甕氣道:“冷,你給我暖。”
她乏力極了,嗓音裡盡是疲憊。
“又拿這招堵本王的嘴。”話雖如此,滿肚子火氣瞬間被澆滅,宇文皓喟然歎一口氣,緊緊擁住她。
青玥這次屬實冤枉。
她身上迷藥效力未退,無力與他周旋,隻想尋個溫暖處依靠,習慣了宇文皓的懷抱,聽着他的心跳心很快安甯下來,合上眼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宇文皓細心替她掖好被角,待人完全睡熟,眼底的柔情散去,陰寒戾氣積聚在幽深暗潭中。
有膽子肖想他的人,無論何因,下場隻有一個。
***
青玥再醒來時,身旁空無一人,意識到不對打量周圍,才發現身在雲林苑的寝殿。
吃力地撐着床榻坐起,虛弱喚道:“香桃?”
香桃聽命守在殿外,時刻警醒着,剛聞動靜立刻推門而入,“主子醒了,可覺得哪裡不舒服?需不需傳太醫?想吃什麼,奴婢讓廚房準備。”
一口氣問許多,青玥無從答起,輕輕搖頭,“都不用,我怎麼回來了?”
“王爺前兒夜裡抱您回來的。”
“前天?”青玥詫異,她竟然睡了這麼久。
香桃點頭,“是啊,太醫說您身體裡有迷藥,不傷性命但需靜養幾日。”
果真是迷藥,隻是不知是在茶水裡還是香氣。
糟了!陳世昌!他若在客棧尋不到人,起疑心誤事該怎麼辦!
青玥心急如焚,掙紮欲起,被香桃按住,“主子别急,王爺說您擔心的人且得卧床昏迷些時日,不必憂心。”
“什麼意思?”
“奴婢也不知,王爺隻交代讓把話轉給您。”
他既說了,想來有應對,青玥稍微安心,深吸一口氣,緩緩躺回床上。
香桃看她孱弱的模樣頗為心疼,忍不住念叨:“您怎麼每次都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回來,教人心疼。”
“你膽子愈發大,都敢數落起我來了,”青玥失笑:“不過說這話的口吻真像你家王爺。”
香桃紅了臉,忙低頭道:“奴婢不敢,隻是關心主子。”
“沒有責怪你,這樣有人情味蠻好,别被規矩束縛的跟提線木偶似的。”
香桃瞬間又揚起笑臉,圓圓的臉頰上深深印着兩個梨渦,“您再歇會兒,奴婢去給您做最拿手的酥酪。”
青玥寵溺笑着,“好,但先替我叫阿寶來。”
香桃領命,一蹦一跳跑出殿外。
……
主仆倆正在榻上支起炕桌吃酥酪,阿寶從外頭匆匆跑來,氣喘籲籲道:“王妃,打聽清楚了。”
青玥示意香桃分他一份,咽下嘴裡的,道:“歇口氣慢慢說。”
阿寶顧不上吃,喘勻氣息道:“平鳴卓确實被安排到城南巡捕營了,頂着一個叫曹業的名字當值。”
“曹業……何人?”
阿寶揚着笑,答得極為自豪,“這個我也向李力打聽了,就是個普通巡卒,聽說月前摔斷了腿在家中休養,剛好讓平鳴卓頂缺。”
“做得好。”青玥點頭贊許。
頂缺無可厚非,依舊用曹業的身份,這裡頭可大有文章了,看來這步棋沒走岔。
青玥又舀兩勺酥酪吃下,靈機一閃,彎笑對阿寶道:“既然這麼有緣在李力手底下辦差,趕明你帶點薄禮去給李力,就說平鳴卓與你是舊識,托他好好照拂。”
“照拂?”阿寶愣了愣,随即會意,笑道:“明白,王妃放心,定會辦得妥帖。”
***
朝廷規定百官酉時散班,往日酉時不過一刻宇文皓安然在府中了,今日卻遲遲未歸。直到交了戌時,才出現在雲林苑。
青玥吃飽喝足已恢複不少元氣,正坐在秋千架上乘涼,輕搖慢晃,看香桃一針一線地繡帕子。
見到宇文皓,難掩激動嚷了聲:“王爺回來啦!”
聲洪氣足,瞬間沖散宇文眉間隐含的倦色,溫柔一笑,道:“剛好就出來吹風,可用過膳了?”
青玥抿了抿嘴唇,甚至還能聞到殘留在嘴角的酥酪香氣,嘴上卻回說:“沒呢,等王爺一起用。”
說罷示意香桃去準備。
宇文皓點點頭,“本王換件衣裳就來。”
青玥已有些等不及,跳下秋千跟着他往寝殿走。
宇文皓步履從容,側目見青玥緊随其後,嘴角微揚,輕聲笑道:“這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