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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救命之恩恕難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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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山寨暴徒截殺商隊,就是設計好的。

他則是個意外。但這樣一來,他被擄就更成了他爹大肆張揚的談資,計劃進行得要多順利有多順利。

話音間,底下的周自秋忍不住反駁:“什麼叫出賣?我隻是向他借點人而已。”

“擄走國公世子,朝廷放不下面子終是發兵,一而再再而三的騷擾下來,你有辦法抽身而出?”陳黎一針見血:“容王和你交換條件了吧?他借你人,你幫他截一次商隊。可是你理不清朝廷的彎彎繞繞,這樣一來,就算你沒有帶回馬澤玉,衛國公也有辦法鬧大這件事,最後皇帝出兵。一來我們最終被剿滅,二來等皇帝反應過來,盡心盡力助他得逞的衛國公因私自行商,還有容王的推波助瀾,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此乃他的一石二鳥之計。”

潛伏的馬澤玉心猛地一沉,他想到問題出在哪了。

張揚,就是張揚!他爹仿佛孤注一擲的鬧大此事,完全沒有留有一絲退路。

正如陳黎所說,事前容王也許下了保證,一定會給予回饋,然而一旦坐視不理——

他家老爺子,萬劫不複。

正在此時,隊伍裡忽然被推搡着混進了一人,有人來報:“大當家,我們把守寨門口時擒住一人。他身攜利器,殺了我們一個弟兄!”

劍拔弩張的氛圍倏然被打破。陳黎眼風一動,被推到面前的人,可不就是喝過交杯酒,當不省人事的司徒錦?

她還沒說話,雙手被麻繩縛上的司徒錦率先開嗆:“殺一個你們的弟兄算什麼?有這般狼子野心、出爾反爾的寨主,整個山寨的人便是死上無數次,都是你們的必然!”

怨氣不小啊……陳黎不輕不重的呵笑。

見他口吐狂言,立即有人一左一右挾制住他。但不成想,司徒錦火氣不是一般的大,即便雙手行動不太利索,也不肯乖乖就範。眼見他勢如破竹,手肘将要往上一靠,擰過壓在他身上的人,臉色青黑的周自秋幹站不住了,他看似四兩撥千斤的一擡手,比司徒錦還矮上半個頭的身子屈擋于身前,卻是意外的可以制住司徒錦的脾性。

周自秋把司徒錦穩當地按在手掌之下,後者雖沒有繼續嘟囔個沒完,但還是不服氣的橫了陳黎好幾眼。

陳黎頓覺他的怨氣來得太猛太過,就算猜到自己給他下毒,可依他先前表現出來的性子,大吵大鬧不是他的風格。

對于她的思慮,周自秋沒有給她那麼多時間繼續。迅速抛開這段小插曲,他皺眉沉聲:“陳黎,若你所說屬實,容王為何要費盡心機滅我玄鷹寨?”

陳黎偏頭轉向周自秋,隻看了一眼又垂首,緩緩道:“府尹是容王的人。”

“那又如何?”

“彩翼,把人都帶下去。”陳黎忽然道。

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後來被抓來的靈犀一時不查,原以為還需再勸的彩翼這回乖乖聽話,在她都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捉着她的手,一瞬間招呼着帶過來的人離開。

心裡不舒服的人變為靈犀,司徒錦應是中了藥才對,可趕在這種時候怒氣沖沖的被抓過來……

但彩翼沒心沒肺起來,就當真什麼也不管,說什麼也不等靈犀解釋心中憂慮。

待人都走幹淨了,隻剩陳黎、周自秋及他帶過來的兩人,當然,還有他手底下被麻繩縛住手腳的司徒錦。

周自秋眯起眼睛,驟然閃過一道不可言喻的光。隻聽陳黎平緩道:“當年府尹死守的秘辛意外被你我得知,這個消息不算難得知,而府尹死藏秘密,為的是容王,也是他捏在手裡的把柄。

“近些年皇帝勢大,容王手握大權的同時更加惴惴不安。此次設計,其一,因京城府尹辦事不力,幾次三番在我們手下讨不得便宜,便順水推舟借骧義軍之手出兵山寨,而府尹主動推讓,實則不過明哲保身,懷揣着足夠掉人頭的秘密,眼見容王氣性越來越大,隻希望能平安告老還鄉;其二,司徒錦是保皇黨,他帶領的骧義軍就是接手府尹攻打山寨的兵士,衛國公明面上效忠皇帝背地裡暗通容王,容王此人多疑,又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便疑其有二心。等到你與容王聯手取我代之,他再出手覆滅山寨,攬下功勞,奠定威望,被狠踩一腳的成了骧義軍。而皇帝那邊,又會恰巧收到不小心傳出的證據,證實衛國公與容王兩方來往,皇帝年輕氣盛,有容王風光在前,心火交俱之下,恐怕都來不及多加思索這種種聯系,難免一怒之下照着容王的謀劃部署一步步走向下。”陳黎輕笑:“隻可惜那位馬世子,見不到他爹最後一面了。”

司徒錦蓦地朝她看去。

馬澤玉在草叢堆裡聽得渾身冰涼:“容王……容王……”

他爹慣常是個牆頭草。皇上榮登大寶第二年,也是司徒錦打退邊屬小國闖出名頭的那一年。

那一年,司徒錦風光回京,于朝堂之上,用一杆銀槍,痛快解決了個明目張膽挑事,絲毫不給皇上顔面的官員。

那一年,舉國震驚,在場人都明白,朝堂的天,要變了。

再也不是容王隻手遮天,小皇帝,也再不是背後空無一人的傀儡了。

而司徒錦回京的前一個月,他爹對容王笑臉相迎,剛剛才搭上線……

可放在那時,誰也不會質疑衛國公的決定,畢竟,誰能料想得到,出征那一仗後,了無音訊三個月、以為早已屍骨無存的司徒錦會活着回來!而且是,作為初登基皇帝的靠山而回!

馬澤玉從那時便知,他爹走錯了路,而且是大錯特錯。

即便如此,他能想到的,也隻是他爹之後會被司徒錦揭穿容王走狗的真實面目,世事難料,如今卻是他爹豬油蒙了心一條路走到黑,而他一心效忠的容王起了殺心。

多可笑,然而心底沉重的他頭一次笑不出來。

”噗嗤”一聲,全程安靜聆聽的周自秋自顧自笑出了聲,“陳黎,你編這麼一大段,不就是騙我不殺你嗎?”

陳黎匆匆掃他一眼,眼中略帶嫌棄,司徒錦亦然,更是稍稍挪步遠離周自秋。

看着司徒錦快要黏住她的身子,陳黎深吸一口氣,實在控制不住一向的好修養:“原先義父說你蠢我還不信,沒想到你還真用身體力行來向我證明啊。”

長劍“锃”的出鞘,周自秋左後方的人極力為他打抱不平,然而前者處處攔着那人魯莽的行為,不贊同的擰眉,轉眼瞪向陳黎:“你好端端的提師兄是為何?你以為如此我就不敢殺你嗎?”

“不需要你忍讓,”陳黎微笑回應:“義父走前囑咐我完成任務,如今我圓滿完成,你想殺便殺罷。”

司徒錦意外瞥向她,周自秋更是冷笑:“你陳黎可沒有那麼輕易會放棄生。”

他湊近了一點,慢慢意識到陳黎話裡話外都在向他透露着一個訊息:“你假裝纨绔,大辦喜宴,故意給我鬧事的機會,是師兄的意思?”

彩翼揭穿他謀劃時他仍鎮定自若,她解釋朝廷的彎彎繞繞,他雖雲裡霧裡總之也不驚訝。陳黎還以為,從義父走後,周自秋就再不會有激動的情緒了。然而透過他的眼睛,陳黎能看出,周自秋在迫不及待的确認。

确認什麼呢?

他明明已經有答案了。

周自秋驟然逼近,陳黎無視司徒錦一而再再而三的同步靠近,臉上添了些回憶的神采:“義父臨走前指定我當寨主,說是看重我,但作為他在寨中唯一的師弟和徒兒,你父子二人比我更有資格,你當然可以為此而惱怒……”周自秋憤然插了進來:“誰稀罕當寨主!”

陳黎頓了頓,繼續道:“噢,這麼說,你當真是因看不慣我不堪大任才甘當正義?”

周自秋什麼都聽不進去,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我是為了他!為了這個寨子!”

陳黎冷眼旁觀意料之中他的潰不成軍,清冷得仿佛遺世獨立的仙子,“是嗎?周叔不會忘了你當年是為何而離開神醫谷的吧?”

周自秋這回聽清楚了,他停下了所有的呢喃,身體也仿佛僵住了,“你怎麼會知道?”

“如果義父不說清楚,我怎麼會同意?”陳黎這下是真信了,周自秋将自己先前的話當做騙他苟活而耍的伎倆。

“他還在記挂這件事……”周自秋咬牙:“留我進山寨的時候說得那麼好聽,背地裡卻布張大網名正言順的處死我!好師兄,好師兄啊!哈哈哈哈!真是我的好師兄啊!”

他仰天長笑,但沙沙風裡遊走着的,竟是沒有一絲正常的喜悅。

周自秋背身轉過去,合眼道:“陳黎,這就是你敢撤走身邊人,獨身與我面對面的底氣?”

他與容王合作借人,本身并不是他的主意,而是他左後方的弟兄牽線搭橋。周自秋的武功不低,更是對山寨中人武功深淺心知肚明,陳黎敢在事情沒鬧大之前,隻派幾個日常巡邏守山的零星幾人解決外邊的人,甚至憑借自身三腳貓的防身功夫站在這裡,想來想去,隻能是她算準了,和盤托出師兄的囑咐,他什麼心氣就都沒了。

兵不血刃,當真是極會說的一張嘴。

陳黎沒有正面回答:“若是周雲旗在場,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呵……”周自秋黯然搖頭:“他會幫你的。”

事情告一段落,陳黎抿唇,沒有更進一步追究的打算。

一切都歸于平靜。誰知,于周自秋左後方持劍的男人陡然發難,長劍疾速越過身旁人的視線,直向陳黎刺去!

陳黎看上去已經放松警惕,那劍卻是絲毫沒有猶豫的勇沖向前。

劍身穿過□□,鮮血從惹眼的喜服中汩汩而出,一片刺目。

隐在暗處的秦琅差點跳出去:“佑之!”

馬澤玉趕忙拉下他,“别沖動,你這樣反倒壞了他的事!”

司徒錦的手還被捆着,他面對着陳黎,忽然想到那年的宮變。

他的爹娘……還有那個替他擋了一箭的人。

司徒錦吐出一口血,無力的軟倒下去。

陳黎連忙将他接入懷中,沒想到關鍵時刻,是挪了很久算是黏在她身旁的司徒錦側身擋在了自己面前。

他替她擋劍——

那人見一擊不成,完全不帶的遲緩要擊出一掌,但周自秋早已反應過來,莫名替陳黎接下了這一掌。

陳黎擡頭,周自秋一掌過去,那偷襲的男人抵擋不住,口吐鮮血,“二當家,你别聽她胡說八道。莫驚春不仁,你大可不義!怎能僅憑她幾句話,就自我放棄了?”

周自秋不言語,手上也不留情,一劍過去,幹脆利落的了結了他的性命。

陳黎抱着司徒錦,注視周自秋默不吭聲地劍指另一人。

活着的那人瞪大眼睛:“二當家……”說罷便是恐慌地向外逃,然而輕功還未施展開,周自秋鷹隼般的目光一刻也挪不開,劍出人去,身形飄逸。

陳黎忍着手上黏膩的鮮血,難得說風涼話:“這是我玄鷹寨的人,你就這麼殺了?”

周自秋走過來幫她扶昏過去的司徒錦,面無表情:“你知道他們是容王的人。”

陳黎垂眼:“我不知道。”

周自秋不信,但也沒追問,“找人來救他吧。”

“死了不是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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