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路想，畢竟不是本人嘛。

而這頭，許佑的消息又過來了：“袁路，你有空不？看在我倆關系好的份兒上，我可以帶你去探班。現場參觀拍電視劇還是和在電視上看很不一樣哦。”

袁路沒有立刻回複許佑，反而是切換到了花霖九的窗口。

他問：“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探班？如果你願意的話。”

袁路想起花霖九說過的話，她說，她這麼多年隻能在夢裡擁抱袁紹。她想見他。

雖然那隻是電視劇，是人工制造的虛假場景，但……也許能緩解花霖九的思念呢？也許她就能從那個被虛構出來的場景裡，找到故人的影子呢？說不定這是能治愈花霖九心中傷疤的一味良藥呢？

他發送了消息，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花霖九的回複。袁路也有些擔心，自己這樣做會不會反而讓花霖九生氣，但他還是決定試試看。

就在他坐立不安的時候，手機發出了“叮咚”一聲響。

他點開屏幕，來自花霖九的對話框裡隻有簡短的兩個字：

“好啊。”

——

袁譚的個子蹿得很快，看着十二三歲的年紀，就已經長到了袁甯的胸口處，這個個子在漢代可算得上高了。而袁熙還是一副怯生生的樣子躲在袁譚的身後，他的脖子上依舊挂着那段精緻的長命鎖。

袁甯帶着兩個孩子站在袁紹面前，她輕輕拍着兩個孩子的後背說：“譚兒，熙兒，快叫父親。”

袁譚叫得很果決：“父親好。”

袁熙則是嗫嚅的：“父親……”

明明應該是骨肉重逢父子情深的場面，花霖九卻隻能讀出尴尬。因為她看見袁紹僵硬地站在原地，似乎不知道此時該做些什麼。

花霖九知道，他自出生起就被過繼給了去世的袁成，從小接觸的親人是母親和姐姐，他沒有經曆過父愛，也不知道該如何做一個父親，就連現在這樣的場面都不知該如何應對——對袁紹來說，面對小孩可比面對那些士人儒生要難多了。

這時候反倒是袁逢站出來打了圓場：“甯兒，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沒關系的，”袁甯柔柔一笑，“譚兒和熙兒很懂事，讀書也很用功，我家幹兒很喜歡這個哥哥和弟弟呢，聽說他們要回來了，幹兒很舍不得的。”

他們這樣寒暄着，袁紹忽然微微側過頭看向了身邊的花霖九。感受到他的目光，處于公共場合花霖九也做出了仆人的姿态行禮道：“紹公子請吩咐。”

袁紹小聲說：“帶譚兒和熙兒下去吧。”

呃，他不打算和孩子先親近親近嗎？花霖九疑惑地看了眼袁紹，卻讀不出對方此時正在想什麼。于是她微微欠身，而後走過去伸出手打招呼：

“譚公子，熙公子，你們好呀。跟姐姐走好嗎？”

她的語氣像極了電視裡天真爛漫的兒童頻道主持人，但袁譚隻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無視了她伸過來的手掌，牽着弟弟道：“走吧。”

……真是讓人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小朋友啊。

于是花霖九走在了前面，袁譚和袁熙向在場的幾位長輩行了禮，安靜地跟在了花霖九身後。

不過……自己該帶他們去哪啊？袁紹也沒交代啊。

突然想起這件事的花霖九開始在心裡痛斥自己的大意。她準備回去問問袁紹具體的安排，而就在這時，她聽見身後傳來袁熙怯生生的聲音：

“甯姑母騙人……”

嗯？什麼？花霖九豎起耳朵。

“父親……根本不喜歡我們……甯姑母騙人……哥哥，我想回陳留……”

他的聲音越來越委屈，似乎隐約還含着哭腔。袁譚嚴厲地對他輕聲呵斥道：“不許哭。”他又很快止住了。

花霖九開始留意起這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