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甲門上沾了些屋裡空調的冷氣,把身斜過,肩膀倚着門框,肌膚會感受到蜻蜓點水般的涼。
台靜怡摟起吊帶裙的裙邊,見小腿肚上有一抹小桃紅——蚊子剛咬的,在她與姜骁對話時。
原本姜骁打算送完東西就走,可突然被台靜怡撓了下手背,仿佛猛受當頭一棒。
又看到她挨蚊子咬,事不關己的心思“噗”一聲癟掉,做英雄的情懷一溜煙蹿升。
他拿出一瓶噴霧花露水,朝她的傷口處,“呲——呲——”兩下。
姜骁是個思想天馬行空的人,上學時,看圖寫話那一類題常是滿分。
現在他又在假想,自己的姿勢簡直像個服務意識很強的情夫。
他單膝跪地,手托在她折起的腿彎底下,頭上那頂黑帽的帽沿觸及她的小腹。稍微擡點下巴,他的嘴唇就會從她的大腿根處一掠而過。
然後他假想中的情人開口,“主播很會嘛。”
被她這話刺激到似的,姜骁“嗖”一下起身,提起工具箱往屋裡一扔,後退幾步。
“砰——”
箱子落地的聲音将下半身裹着浴巾的邢铎引出。
“小姜,你怎麼……噢,想起來了。我之前說過,讓你這個時間點來送扳手鉗子。”
姜骁看到邢铎的胸肌被啃得不成樣子,餓狼在粉色的兩點上面,标記着氣息和牙印。
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有些羨慕。對比起來,自己的胸膛幹幹淨淨,很是冷清。
“來都來了,吃個夜宵再走。”邢铎給台靜怡介紹,“棠棠,這是你小姜哥哥。”
邢铎以為台靜怡與姜骁是初次見面,卻不知台靜怡早用騷.話将姜骁全身摸遍。
“小姜哥哥,來都來了,進來坐坐。”
台靜怡提起工具箱,話聲在風裡彌散。
從她的視角看,一身黑的姜骁幾乎就要融進漆黑的夜裡。
那麼疏離,那麼可望不可即,仿佛對着她曾發出的彈幕臆造桃色的,不是此刻正人君子般的他,而是他身體裡的另一副舔狗人格。
慢慢地,姜骁自黑暗裡踱出。
走起路來,一對維度完美的胸肌在夜裡招展。
他面無表情,看起來是那樣拽,拽得仿佛根本接受不了台靜怡一貫的渣惡作風。
然而那僅僅是看起來。
他明明可以把她對他的撩撥告訴邢铎,像第三者在家長面前告孩子的狀。
但他沒有。
他進了屋,帶上門。
空調溫度調得很低,昭示着屋裡曾上演一場燥.熱的節目。哪怕此刻,那些熱度也不曾消散。
垃圾桶裡上打過結的安全套,沙發上被啟用過的潤.滑.液,過分犯皺的毯子。翻滾,從過道到客廳到卧室,再上二樓……
一級一級的樓梯台階上面,男人的皮衣、女人的吊帶,零零散散地掉落。
邢铎這才想起還沒打掃衛生。象征性地掃了兩下後,又沒了動靜。
“真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邢铎朝姜骁說道。
其實是他有意炫耀。
見姜骁坐沒地方坐,站沒地方站,他心裡有種被台靜怡打上标記,沾滿她的氣息的爽快。
邢铎擦着頭發,一路溜達,如同巡視領地的家犬。
後來去換了身家居服,再來到客廳,正目睹台靜怡不由分說地把姜骁摁到沙發裡。
那麼高的小夥子,竟跟團棉花一般,任由台靜怡揉打。
邢铎登時捕捉到倆人之間存有貓膩。
于是剛還說“來都來了”的人,這時語氣變得很不友善。
“收拾收拾,準備吃飯。”
有情商的小孩都知道,去不算熟的朋友家裡做客時,倘若主人家說該吃飯了,那就說明自己到了該離開的時候。這是一種心照不宣的禮貌。
台靜怡忽視邢铎的話外之意,對姜骁說:“後院的電路壞了,你吃過宵夜,幫忙修修電路。”這是要姜骁留下。
話落,後院的燈恰好“滋啦”、“滋啦”地發出聲音。燈泡明滅交替,煞有其事的樣子。
姜骁的關注點很奇怪。
“說話就說話,你為什麼要挽住我的胳膊。”
台靜怡回:“因為你穿的是無袖T恤,我原本想扯着你的袖子。”
“為什麼要扯我的袖子。”
“因為想讓你往旁邊挪一挪。”
台靜怡指着姜骁手邊,“再不挪一下,你的手會把那瓶潤.滑.液給壓爆。”
姜骁:……
沙發很大,但不明水迹到處都是,幹淨且能坐的地方隻占很小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