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草暗暗叫苦,總覺得許久不曾出現的夫人現在和老爺一起出現,事情就和以前變得不太一樣了。
上午二姑娘在睡覺是不知道,但是在秋楓苑裡發生的事情,這府裡誰不知道?
就連沒有人脈的丫鬟婆子都知道夫人重新接了中饋,正在整頓府裡。
而且二姑娘的對牌在昨天回來的時候就被收走了,這事情她還沒和姑娘說。
本來是打算等姑娘用了膳之後和姑娘說的,結果二姑娘一醒來就往外跑,搞得她還沒機會和姑娘說這件事情。
霧草腦子裡想着亂七八糟的事情,但是步子卻緊緊跟着二姑娘。
她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薛寶珠和薛明陽撞了個正着,若不是薛明陽眼疾手快地拉住自家妹子,薛寶珠肯定就摔個屁股墩。
“你這麼着急忙慌的做什麼?”薛明陽覺得稀奇。
他這個妹子從來都是一臉什麼都不在乎的表情,除了面對俞玉榮的時候。
剛才還一臉怒氣的薛寶珠被薛明陽這麼一撞,忽然清醒了過來。
她一臉狐疑地看着薛明陽,“你怎麼從這裡面出來了?你去幹什麼的?”
薛明陽眼神有些飄,下巴微揚,“你管我幹什麼?”
說着他反過來問薛寶珠,“你來這裡又做什麼?”
薛寶珠也沒注意薛明陽的顧言其他,聽到自家哥哥問話,非常氣憤的說道:“你知道芙蓉閣被拆了嗎?”
“什麼?”薛明陽明顯不知道,有些吃驚,“被拆了?”
他就說好端端的,阿娘怎麼住到了秋楓苑,原來芙蓉閣被拆了。
可是為什麼拆芙蓉閣?薛明陽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嗯。”可能是芙蓉閣被拆這件事情讓薛寶珠覺得有些難以接受,“所以我想問問那個女人,為什麼要拆芙蓉閣?”
之前不是還在芙蓉閣住得好好的嗎?為什麼忽然之間就要拆了?
薛明陽也有些沉默,芙蓉閣,對他也好,對二妹也好,都是不太一樣的地方。
他們和老三不同,老三不記事的時候阿娘就隐居了。
可是他和二妹記得。
大概是小時候的記憶太過美好,那些記憶到現在都保存在他的腦子裡。
可能會有缺失,但是卻明顯斑斓。
“我去看看。”薛明陽匆匆丢下一句話,往之前的芙蓉閣去。
薛寶珠看哥哥走了,站在秋楓苑門口站了一會,最後還是一跺腳離開了。
問什麼問,反正那女人早就不過問她和哥哥了,問不問的,不都那麼回事嗎?
看到二姑娘并沒有進去鬧起來,霧草很是松了口氣。
她真害怕二姑娘不管不顧地沖進去,她不知道要如何收場。
總覺得現在重新掌握中饋的夫人,似乎和之前隐居在府中的狀态不太一樣。
她自然不希望自家小姐因為沖撞夫人受罰。
而且她總覺得,若是二姑娘真的受罰了,她們這些做奴婢的肯定是逃不掉的。
不僅可能會跟着姑娘受罰,更有可能的會被發賣了。
不到半日的功夫,夫人的名号已經重新在後宅的下人中響亮起來。
聽聞被夫人趕走的人想要重新走林管家的路子留在府中卻被林管家拒絕了。
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夫人的決定,我這個做奴才的肯定全力支持。”
“夫人不想要的人,我當然也不會腆着一張老臉要求夫人開恩。”
這些人頓時絕望了,若是林管家不幫這個忙,他們也沒了别的門路。
明明他們之前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林管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導緻他們的私欲越來越膨脹。
而現在,他們被趕出薛府,這讓他們一時有些茫然。
打着薛府的名頭作威作福慣了,要是真的被趕出去,他們在江城還能生活下去嗎?
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覺得今天的天氣好像格外的陰沉。
今天的天氣格外的好,所以姬蓉荷打算在院子裡烤肉吃。
這個季節吃烤肉雖然還不會上火,但是她還是讓人準備泡了可以敗火的茶水,又用應季的果子做了水果撈。
各種顔色鮮亮的果子碰撞在一起,加上冰糖化開的水再放到冰窖中冰鎮一會兒,味道格外的好。
薛宏逸從外面一回來,就看到姬蓉荷穿着裹住袖子的衣服,親自站在爐架後面烤肉。
看到他回來,微微擡頭,臉上就有了笑顔,像是盛開的芙蓉花,讓他也不自覺地嘴角帶笑,眼神柔和。
“夫君,快來。”姬蓉荷站在烤肉架後面招呼,“看看還有沒有需要添置的,還是想吃别的什麼,我讓人再去廚房取點過來。”
薛宏逸默默走過去,旁邊一張桌子上擺滿了食物,上面可以說應有盡有。
“這樣就行了。”雖然食物準備的有些多,就他們兩個人似乎可能吃不完。
不過主要是在于過程,吃不完的讓下人們烤吃了就是。
“我去換身衣服就過來。”薛宏逸交代了一聲,回身去了屋内。
他的衣服早在讓姬蓉荷搬過來的時候也從前院取了一半衣物過來。
現在自家夫人回來了,他再也不用獨守空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