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犬子和令郎發生了點小摩擦,我今天特意帶他來探望的。”姬蓉荷笑吟吟的,林夫人根本看不出來她是何意。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帶着禮物上門說要探望孩子,她總不能攔着說不行。
“哪裡敢讓薛夫人親自探望,我家皮猴也有不是的地方,夫人坐着,我讓人把人帶過來就是。”林夫人給自己身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立刻出去找人。
丫鬟到林君逸院子的時候,他正晃着二郎腿躺在椅子上看話本,旁邊一個丫鬟正在喂果子吃。
“少爺,夫人讓我請您到正院去,薛夫人帶着薛大公子來了,說要來探望。”
林君逸正看到要緊的關頭,嗯嗯啊啊地應了聲,又吃了個果子才猛地停下,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丫鬟,“你說什麼?誰來了?”
“薛夫人和薛大公子。”
林君逸一下子跳了起來,撸起袖子就想幹架,“好啊,薛明陽,小爺不去找你算賬,你居然還敢來我家,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他耳朵裡隻聽到薛大公子幾個字,對于薛夫人根本沒在意。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薛夫人一直都不曾出面,薛明陽幾個人有娘跟沒娘一樣。
和林夫人她們差不多年紀的人可能還記得薛夫人,但是他們這些孩子對薛夫人根本沒印象。
所以一聽到薛明陽居然還敢來他家裡,他立馬就蹦了起來,手中的話本一扔,穿上鞋子就沖出去。
身邊的丫鬟和小厮們吓了一跳,趕緊追上去,“三少爺,等等奴才。”
花廳裡現下有些尴尬,林夫人有些拿不準姬蓉荷到底是來興師問罪的,還是真的是來賠不是的?
兒子被打成那樣,她自然是心疼,不過姥爺說了,這正好可以殺殺他的性子,她也就沒再多問。
林君逸是她生的最小的孩子,平時也就偏疼了一些。
前兩日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可是把她吓了一跳。
好在養了兩日,那痕迹帶下去不少也沒有破相,這孩子也皮實得很,倒是放下心來。
姬蓉荷倒不是故意不理人,他已經有十年沒有在江城混過了知道的事情都是十年前的事,和現在的事情對不到一起去。
在沒有摸清楚現在的局面之前,她也不會輕易地随意開口。
林君逸沖進來的時候,根本沒有發現花廳裡這種古怪的氣氛,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下手喝茶的薛明陽。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沖到薛明陽面前就開始嚷嚷,“好你個小子,居然還敢到我家來,上次讓你占了先機,今天是我的地盤,我看你還怎麼跑!”
說着他上來就要抓住薛明陽,薛明陽怎麼可能坐那不動讓他抓?身子一貓,從他胳膊下鑽了出去。
林夫人簡直都要暈過去了,這混小子平時無法無天也就算了,這當着人家娘親的面還敢這樣子。
“林君逸!給我住手!打打殺殺像什麼樣子?上門即客,你就是這樣招待客人的嗎?”
林夫人捂着胸口,她覺得她快要被這混小子氣死了,她現在都有些沒臉看薛夫人。
她一張臉鐵青,沖着旁邊的奴仆喊道:“還不給我把三少爺拉住!”
旁邊的奴仆連忙擋在林君逸面前,有兩個小厮死死地抱住林君逸的腰。
林君逸被抱得死死的動彈不得,他看到薛明陽那張得意萬分的臉氣不打一處來。
“阿娘,到底你是我阿娘還是他阿娘?為什麼幫他不幫我!”
林夫人被林君逸氣得狠狠一拍桌子,“混賬東西,我看你在書院裡越學越不成器!”
她一臉歉意的看着姬蓉荷,“薛夫人,對不住,讓你看笑話了,都是我家這小子的不是。”
林夫人的話這才讓林君逸消停了一下,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悠閑喝茶的姬蓉荷。
他臉猛地一紅,當着其他夫人的面這麼無禮,這還是第一次。
而且剛剛他娘親稱她為薛夫人,難道是薛家那個被關在後宅的夫人?
但是這位夫人看上去格外年輕,明眸皓齒的,倒一點都不像是薛明陽的娘親。
難道是薛明陽他爹新娶的夫人,怎麼沒有聽到這事兒?
怪不得前幾日他說了幾句,薛明陽會這麼惱怒,他爹娶新夫人了,日後要是和新夫人生了個孩子,那他的地位确實有些尴尬了。
這麼一想,林君逸倒對薛明陽有些同情。
誰不知道後娘不好,況且薛明陽這麼大了,他這個後娘看着還這麼年輕,日後給他再生個弟弟出來,這薛家的産業還說不定是誰的。
林夫人自然不知道林君逸腦子裡在腦補些什麼,他隻是惱怒地瞪了林君逸一眼,“還不快過來和薛夫人見禮?”
林君逸拍了下,抱着他的小厮,小厮們猶豫了一下,松開了手。
他将自己的衣袍整理了一下,這才對姬蓉荷行禮,“見過薛夫人,小的無狀,還請薛夫人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