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漫話沒問完,他就知道她要問什麼,倒也沒有任何要遮掩的意思,直接回答了。
周漫吓了一跳,四下探頭看,又用靈力查探了一番,确認沒有任何眼線這才松了口氣,幽怨的瞪着時也。
何之之真是給她招惹了一條甩不掉的尾巴,關鍵這尾巴來路不明,還有腦子。
“那日林中,你用借靈的禁術,據我所知,天下對這禁術的有記載的仙門屈指可數,會的更是寥寥無幾。”
時也坦誠相告,周漫捂頭,那日情急之下為保小命,原想這個看着二十出頭的小子應該不會知道,沒成想成了一大錯漏。
她反應過來,追問,“那你怎麼知道?”
“恰巧我看過禁術記載,我也是後來才想到,你用的是禁術。”
他答的不留話柄,周漫磨了磨後槽牙,等他把話說完。
“何之之一直在找機會拿我的指骨,但她怕打草驚蛇,小心謹慎的跟着我半月有餘,奇怪的是,她盜走指骨後又給我留了信。”
“信上所言,不日歸還。”
周漫蹙了蹙眉,這是什麼操作,這指骨毫無特殊之處,她盜來做什麼?
“後來,就是林中相見,據我所查,何姑娘資質平平,一直勤勉苦修,她無從接觸禁術更無資質修習。”
“再則,你對我一無所知。”
周漫頭疼,原來一開始就錯了,這條線何之之一點消息都沒留給她,她如何圓謊。
事已如此,她掙紮無用,長長的歎了口氣。時也這人像是從地裡蹦出來的一樣,被他逮着了把柄,後患無窮,偏偏他對自己沒威脅過,她看不懂看不透。
周漫歎了口氣,時運不濟,認命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剛好趁熱打鐵,她從乾坤袋中取出酒壺遞給他,“你不會答,我也不問你家門了,隻問你一個問題。”
時也接過酒壺,依靠在欄杆上,月光落在他臉上,睫毛影遮了眼眸的光,周身泛着淡淡的疏離氣息,他一邊打開酒壺一邊說,“先聽聽看。”
“你知道何之之有什麼未了給心願嗎?”
奪舍是生靈強取豪奪,但何之之對她用的是古禁術,魂祭,以魂換魂,不惜魂飛魄散也要召周漫,偏偏留給她的信中隻有身份信息,無一點所求,斬星作為媒介倒好像知道何之之所求,偏它沒長嘴說不出來,隻能引導她,這種被安排的感覺她不喜歡,提早知道何之之所求,她才能想法子應對。
若是要做膽大妄為之事,她提早一頭撞死免得拖拖拉拉,讓她眷念人間。
時也聞言微微一怔,眼中露出幾分驚詫,悶聲道,“你都不知道,我又從何而知?”
周漫垂頭,輕歎一聲,難道何之之的心願真的隻是去一次玄鳴會?
能理解,又不能理解。
周漫一把奪回酒壺,晃了晃隻剩下一點點了,本來就沒剩多少,她每次都小口喝,沒想到這小子一點不客氣,給她喝了大半。
她拽下指骨,舉着在月光下看,“這東西會認主?”
時也搖頭。
周漫:“你拿了會怎樣?”
時也看她滿眼好奇,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拿,才碰到指骨就泛着冷冽的白光,不消一會就霧氣凍結,一股陰冷之氣襲來,他整個人不對勁起來,體内血水急促流轉,腦海裡似有千斤的東西擠壓。
周漫眼見着他額頭青筋暴起,汗珠滾落,冰從手上開始凝結,可偏偏她握着卻一點無事,見狀忙将他手打開。
時也撐着欄杆才沒倒下,閉眼調息。
“真是奇了。”周漫仔細端詳指骨,又恢複尋常,不管她怎麼傳送靈力都無果,好像這東西隻是一個普通的玩件一般。
周漫詢問,“之前不這樣?”
時也恢複氣息,盯着指骨,“從未這樣過,到你手上才這般。”
周漫看他直勾勾的眼神,當即舉手發誓,“天地良心,我真沒對它做什麼。”
“嗯。”時也悶哼一聲,看不出到底信沒信她。
天色漸明,月光淡去,周漫睡意襲來,打着哈欠跟他說自己要回去睡覺了,他自便,說完就不管他了,徑直回屋去,倒頭就睡。
可能是白天陽氣重,她一覺無夢,睡到晌午才被敲門聲吵醒。
“師姐,師姐。”
周漫睡眼惺忪的去開門,看到東方持和餘餘站在門口,都滿臉高興。
東方持:“我叫廚房昨天左前輩給的魚清蒸了,你嘗嘗嗎?”
餘餘:“你不去小師弟不給我們吃呢。”
東方持瞬間漲紅了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悶聲悶氣的反駁,周漫揉了揉眼睛,肚子也确實餓了,擺手叫他們先去,自己洗漱就去。
兩個小孩高興的蹦跳着離開,昨晚遇到的小姑娘是東方千樹的貼身丫鬟,叫小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