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漫吃着幹果,往街上一眼掃去,置換寶物的仙門弟子不少,眼熟的就有好幾個。
“何姑娘。”
鄧木娆置換完東西高興的裝進乾坤袋,一擡頭看到人,上前幾步行禮,周漫和時也客氣的回禮。
“時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周漫扭頭看人,疑惑他倆之前就認識?
“不認得。”時也不用看她都知道她在胡亂猜想,頭也不動的擡手把她腦袋掰回去,輕聲說道,“等着。”
周漫咬着幹果,直勾勾的看着不遠處的兩人,你問我答,有來有往,鄧木娆還遞給他一張帖子。
可恨她讀不懂唇語。
片刻,鄧木娆行禮告辭,時也将帖子收好,款步走來,看她滿眼期待的神色,像等發糖的小孩,忍俊不禁。
“想知道?”
周漫看他眼睛賊溜溜轉,瞬間收斂了神色,歪過去往前走,“你好像不樂意說啊。”
時也快幾步追上去,正要解釋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一擡頭看,果然是沈惟清,他對面的人是謝經略,兩人正攤前拉扯一件東西。
周漫已經湊頭上去了,定睛一看,争的是“千裡耳”,貝殼做的法器,兩扇貝殼隔千裡可對話,這東西在道侶之間最為常見。
她擡眼左右看兩人,八卦心熊熊燃燒。
謝經略和沈惟清中間多了個頭,一看來人,驚喜的打招呼。
“時哥哥!”
謝經略一看時也瞬間不争了,蹦哒過去打招呼,沈惟清眼疾手快立刻付了銀子拿到東西,朝周漫嘚瑟的晃了晃。
周漫問:“小伊姑娘如何?”
“好多了,回家修養去了。”沈惟清仔細打量了她一道,又看邊上的時也,碰了碰她肩膀,神色嚴肅起來,“聽說你們遇到了血案。”
“過了。”
周漫言簡意赅。
沈惟清:“請你吃飯。”
周漫扭頭看他,點了點頭。
兩人往前走,時也一天天見人走遠了,毫不猶豫推開謝經略追過去。
四人落座,謝經略最小最有眼色,點菜倒水,伺候的格外周到。
沈惟清:“有件事,想請何姑娘幫個忙。”
聞言,周漫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時也,顯然他并不知情。
她端着茶細品,不應聲。
時也:“不幫,找别人。”
沈惟清沒搭理時也,從袖中取出一塊包裹,将布打開,露出幾根細長的銀針。
“小伊臉上取的。”
他将銀針擱在桌上,正襟危坐,認真的看着她,“我想了想又想,沒想明白。”
“常小姐救了小伊,甯诂叫人暗中追殺,她換了面貌才僥幸逃脫,而我遠在漢蘆城收到了無名的信件,正是小伊的下落,還附有一張畫像,我起初以為是害小伊的人,給時也傳信讓他先去鑒鏡司報信尋人,沒想到畫像是容貌改了的小伊。”
他緊皺眉頭的說完,突然又笑了笑,換上一副輕松自在的笑臉。
“我實在是不懂,柳良才要做什麼。”
時也:“良心發現。”
三人:“……”
周漫正色問:“你要我幫什麼。”
沈惟清看了一眼謝經略,少年立刻接話,“這銀針不似常見物,我試過了,遇水遇熱皆不變型生鏽,想必有些來頭,我資曆淺看不出,或許我師父知道。”
“就這事,偏要我?你去不了,你也幫不了?”周漫把兩人看了個遍,一臉無語。
謝經略尴尬的撓頭小聲解釋,“我師父讓我去一趟五福城。
沈惟清歪過頭去,沉默不語。
見狀,周漫估摸着有問題。
“他帶趙夫人私奔。”
“噗……”
時也語不驚人死不休,謝經略吓得茶噴了出來,還好時也反應極快,擡袖子替周漫擋住,否則周漫就淋了一場茶雨。
她扒開時也的手,一臉錯愕的看着沈惟清。
看着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居然對謝此亦的夫人起歹心,這是什麼潑天的飯後談資,得虧她死的早,否則這事她笑話謝此亦一輩子。
沉默良久,周漫還是沒忍住問,“成功了嗎?”
謝經略給時也擦水的動作一頓,瞪大了眼,愣愣的盯着她,沈惟清一聽她是當真了,急的拍桌澄清,“沒有的事!”
他氣不過,起身給時也一招鎖喉,咬牙切齒的解釋,“我路上偶遇趙娘子,可我并不知她是謝掌門的夫人,隻聽她痛哭流涕的說家中夫君苛待她,我那時年紀輕、見識少,自然就輕信了她,連夜帶她逃走。”
“我真真以為自己是在見義勇為,直到謝掌門出現,我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趙青青行事荒唐,不計後果,她能哄騙少年帶她私奔,不稀奇。
時也聽他語氣裡滿是委屈,拍了拍他手示意,沈惟清這才松開他。
那時,謝經略跟着師兄們一道去找的人,一門弟子将沈惟清圍住,他們的師娘抹着淚與師父吵鬧,就是不肯回去,畫面曆曆在目,他小聲的說道,“都是誤會,師娘和師父吵架鬧脾氣,不怪沈兄。”
沈惟清大袖一揮,理直氣壯的說,“反正,我不好意思請謝掌門幫這個忙。”
周漫琢磨了一下,勉強答應,“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