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也反應很快,配合她的話咳嗽起來,可光看面色,問話的人面色蒼白,毫無血色,似病的更重些。
東方持和元凡目瞪口呆。
公子見狀,客氣的引路,“好,請跟我來。”
周漫虛假的扶着時也,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公子如何稱呼?”
“我姓沈,單名一個羽字,幾位是從何處來賞花?”
周漫:“從南方來。”
小路盡頭是一座小院,院子與尋常所見不同,栅欄的花草攀扯生長而成,屋舍是花樹長成,樹根深入,樹幹散開,花枝擰在一起成了門窗,花朵依舊盛開,像是樹妖幻化的一般。
周漫也确實感受到了若隐若現的妖氣,隻是妖氣不活泛,更接近死氣。
“請進。”
沈羽推開院門,東方持和元凡歎為觀止,時也怔了片刻,拍了拍周漫的手提醒她小心。
院子裡目光所及之處的家具,皆是土生的花草樹木扭曲形成。
沈羽請他們落座在院中的樹台上,他去找水來。
東方持感慨:“這裡竟然有這麼神秘的地方。”
元凡:“還無妖魔氣息。”
時也:“外設有陣法,方圓百裡的妖魔不敢靠近。”
聞言,周漫心中更是疑惑。
妖氣不來自于沈羽,院中也沒有,那從何而來。
她調整情緒,施法再召出靈蝶,靈蝶一現而散,此院果然有問題。
沈羽端茶水來,周漫道謝接過,給時也倒水時使眼色,他剛端起水往嘴邊就猛烈的咳嗽起來,吓得東方持和元凡原地起身,着急忙慌的詢問。
周漫眼疾手快的拂開兩人,往他嘴裡塞東西,撫摸他的脊背,一臉歉意的看着沈羽,柔聲說道,“實在抱歉,可能要叨擾片刻了。”
沈羽擺手:“無妨,天色已晚,諸位若不嫌棄就将就一晚,明日再出花海吧。”
他貼心的給他們安排屋子,周漫示意東方持和元凡去看。
三人一離開,時也的咳嗽聲瞬間止住,換上慣常冷漠的神情。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起身去查看。
妖氣無處不在,又無處可尋。
兩人到主屋,屋子并無異樣,離開時周漫被牆上的畫吸引,畫中綠衣女子側身而立,雙眸緊閉,眉間有暗紅的紋樣,她正想靠近,一股淩厲的冷氣襲來,時也抓着她往外走,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刀橫向而來,時也擡手擋住,側身躲過。
來人未再逼迫,退後半步,一身黑衣,神情冷漠,眼神淩厲,“二位在找什麼?”
周漫:“抱歉,想找朋友但走錯了屋子。”
“紀生!”沈羽匆忙而來,見狀忙将刀撇開,向他解釋,“這二位是迷路的過客,公子身體不好,我便留他們休息一晚。”
他說完又看向周漫和時也,一臉歉意,“這位是我朋友紀生,他性子急,你們不要見怪。”
周漫擺手,“沒有沒有。”
接下來的時間,周漫和時也被紀生盯着不能輕舉妄動,氣氛尴尬不已。
沈羽去做飯,紀生陪坐,刀擱在桌上,直勾勾的盯着時也,“公子生的什麼病?”
周漫張口就扯,“自小體弱,尋遍了名醫也不知病症。”
“在下略懂岐黃之術,公子介意我看看嗎?”
“不介意。”時也皮笑肉不笑的盯回去,伸手給他。
紀生搭脈,片刻後收回手,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看了一眼周漫才道,“公子病症雜亂,我才疏學淺,無能為力。”
時也整理袖子,環顧四周歎息道,“此處隐秘,若非機緣巧合怕輕易見不着,聽紀公子所言,我還以為是隐世神醫,想來是别有神通。”
周漫咬了咬嘴皮忍着不出聲,知道他嘴欠但沒想到不合時宜的欠,套話也整得陰陽怪氣。
紀生:“我與沈羽是因為心愛之人在此,并非是什麼隐世高人。”
周漫和時也對視一眼,沒再追問。
紀生倒茶,目光落在周漫身上,“何姑娘,我好似在哪見過你。”
周漫淡定的回話,“我走的地方多,許是真見過。”
聞言,紀生笑了笑,看她的眼神帶有幾分意味深長的詭異,“若是見過,那可真是緣分。”
入夜。
周漫輕手輕腳出門,時也早在院中等着。
她再次召出靈蝶,一樣的靈蝶一現便散。
“二位找什麼?”
聲音從頭而來,兩人同時擡頭看去,隻見樹上躺着一人,月光下粉衣白紗,青絲垂落,手裡把着一壺酒,回過頭來看他們,竟看不清面容。
“我這裡可沒有什麼妖魔。”
女子翩然落地,一眨眼便到他們身前,周漫和時也後撤一步,警惕的看着她。
如此近的距離依舊看不清長相,定然是有術法作祟。
但,周漫未從她身上察覺到一絲妖氣,可此人的身法敏捷程度并非常人,非妖非魔便是同修。
“阿羽心善,時不時撿幾個活物來給院子增添生氣,我不想壞他興緻,二位若是識相明日自行離開,若是想一條路走到黑,我隻能成全二位。”她語氣輕蔑,顯然沒把他們放在眼裡,轉身将離開,突然想起什麼又回頭道,“應是四位才對。”
“姑娘!”
周漫上前一步就被強勁的靈力推回去,重傷未愈,受這一下身體受不住,時也忙扶住她的腰身,一揮手将力拂了回去。
女子一個閃身消失不見。
時也緊張周漫沒有去追,扶她坐下給她輸送靈力,“别急。”
周漫按住他的手,看向主屋,若有所思,“紀生說這裡有他和沈羽的愛人,這位是哪一個的?”
時也搖頭,剛剛見女子腰間挂的荷包,沈羽和紀生身上都有,他說不準。
周漫:“你看沈羽和紀生像嗎?”
那位藍衣男子隐藏自己的真容,與剛才女子所用的術法一樣,這院中唯一可能是藍衣人的兩人,時也都沒發現有什麼端倪。
“睡覺吧,明日再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