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她垂眸斂去眸中冷意,輕聲道謝。
三人一前一後的下山,郁少文回派中複命,兩人在街上漫步,周漫看到算命攤,想起正事,退後一步與他并肩,問道,“你找小柳算的卦,答案是什麼?”
“你猜錯了。”
“什麼?”
周漫錯愕,根據甯诽給的消息,雙生子關系極好,即便柳良才有錯,他兄長也不會放任他自甘堕落,滄霁城所見,柳良才對柳良德厭惡至極,剝了他的臉皮,她心裡便隐隐猜測,柳良德不是柳良德。
既然柳良德沒死,為何有人敢肆無忌憚的冒充他?
“真的柳良德在哪?”
“上清門。”
“太離譜了。”周漫撓頭,思緒亂成一團麻,理不清一點思路,她依靠着竹子,知道何姑娘與他相識,本來想從柳良才這裡突破,看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迹,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她晃了晃腦袋,擺手先去照交派。
正是黃昏時,街上熱鬧,過客絡繹不絕。
周漫埋着頭往前走,時也幾次想給她買吃的都喊不應人,無奈的追上前拉住她,抓着她往回去進酒樓裡。
時也按她坐下,小聲道:“先吃飯吧。”
周漫點頭,捧着茶杯發呆,直到菜上齊才停止胡思亂想,專心吃飯。
“你辛苦了,多吃點。”
時也看碗裡的菜,真是破天荒,壓着嘴角的笑意,給她盛湯,盯着她看,“無事獻殷勤,打什麼壞主意?”
周漫把湯擱他面前,滿臉堆笑,“你這次消失什麼都不說,瘦一圈了,我幫不了你,就讓你多吃點吧。”
“這麼貼心?”
時也看她谄媚的樣子忍俊不禁,再盛了一碗湯給她,“是想打聽什麼吧?”
周漫挪凳子湊近他,眨巴眼睛看他,小聲問:“你到底幾階修為?”
聞言,時也轉了轉腦子,猜到她的心思,故意不搭理,低頭喝湯吃菜。
“哎呀,我喂你。”周漫奪過勺子,舀湯遞他嘴邊,“啊~”
時也從善如流的張嘴,魚湯鮮美,但他不愛喝,不過有人喂可以多喝點。
“菜也吃口,我給你剝蝦。”
周漫求人就有求人的樣子,态度極其溫柔,蝦剝的很細緻,扯碎了放勺裡擱時也嘴邊,又是一副哄孩子的神情,“啊~”
時也剛張嘴,就見謝此亦冷着臉進來,“你瞧瞧你狗腿子的樣!”
周漫聞聲扭頭看,時也一把抓住她的手,先吃了蝦再說。
謝此亦見狀氣的牙癢癢,上前把周漫拉扯坐正,“他修為比我高半階!”然後指着時也罵罵咧咧,将周漫拉起身推開,“手腳斷了要人喂,來來來,我喂你!”
時也一臉嫌棄的扒開他手,下一刻人就被周漫推開了。
“那就是八階上!我的天啊,時也,那你是不是可以幫我奪玄鳴會魁首!”
周漫恨不得抱着他親幾口,滿臉期待。
“他……他……”謝此亦被推得踉跄,站穩以後看自家白菜去找豬,氣的原地蹦跳,“人家玄鳴會是少年争先,他算個什麼少年!”
“嗚……”
他突然發不出聲,看時也得意的挑眉,一時沒防住着了他的禁言咒,緊接着靈線捆綁,步步後退,直接退到了屋外,“砰”一聲門關了。
沒人吵鬧,時也耳邊清淨,看着眼前的狗腿子,咬着臉頰的肉才沒讓自己笑的太明顯,手指輕輕推着她腦袋往後,故意逗她,“幫你可以,但是……”
周漫不等他“但是”說完,就緊着說:“謝謝謝謝。”
時也瞪大眼。
周漫說完就回位置上好好坐着,施法把外面受苦的謝此亦放了,埋頭吃飯。
謝此亦進屋看周漫大吃大喝,時也一臉吃癟的模樣,心裡一下就樂呵了,毫不掩飾的嘲諷時也,坐周漫身邊給她夾菜,拍拍她腦袋,“有進步,不傻了。”
似誇非誇,扭頭對着時也直接罵,“你傻。”
周漫和時也一陣無語。
“吃的堵不上你嘴。”時也給謝此亦嘴裡塞一塊雞腿,擡手按着他頭往碗裡去,隔着他看人,周漫擡頭看他一眼,遞給他一個雞腿。
時也接着雞腿,郁悶的心情一掃而空,對謝此亦剛才的話不得不認同。
謝此亦和周漫話多,愛鬧騰,安靜不過片刻就開始唠嗑,時也是不是補上一句,通常受傷的都是謝此亦,偶爾會故意逗一下周漫。
氣氛到了,三人都喝了點。
周漫看醉醺醺的兩人,擦了擦手上的酒漬,嫌棄的“啧”一聲,大手一揮往外走,付錢後交代小厮不用管,兩人酒品好不會鬧,一會就有人來接,出酒樓她放心不下,先放信鳥給元凡。
謝此亦确定人走了以後,撐着桌起身,拍了拍邊上的人,“時也?小鬼?”
沒反應,他從兜裡掏出藥瓶,一臉嘚瑟,“我還收拾不了你。”
還未高興完,藥瓶被一隻手抓住,時也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陰暗,質問:“我到底哪比不上郁間柳?”
謝此亦真是納悶了,怎麼每次手段都被他拆穿,知道他學過郁家的術法,所以他剛才都沒看他眼睛,也時刻防着他下鑰,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他虛心請教,“你怎麼知道?”
時也:“我今天見過郁間柳,他告訴我的。”
謝此亦翻了個白眼,郁間柳居然不打自招。
時也将藥瓶丢到一旁,倒滿酒,“謝此亦,論先後,是我先認識的你,你為什麼選郁間柳?”
謝此亦垂眸,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反問:“你有把握,小滿知道你是誰,仍舊選你嗎?”
“我有!”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