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謝翊最大的秘密,他是人類,卻能在方圓十公裡瞬移,這無法解釋,除了爸爸無人知曉,會給他招來殺身之禍,有那麼一個瞬間,謝翊有直接殺掉對方的沖動,可這個想法僅存半秒就被否決,他絕無可能打得過久經戰場的大精怪。
反倒是面對面的明濑怔住。
盡管掩飾的很好,可謝翊眸底那一瞬間的鋒利,分明是帶着殺意。
就好似被逼到了絕境中的小動物,龇着牙反咬一口。
明濑有種感覺,他離這個無比警惕的小兇獸越來越遠了。
明濑向他擡起手,五指修長潔白的,綻放在空中白蓮一般,帶着類似于松柏的清新,做出邀請姿勢:
謝翊呆若木雞。
會議室條件有限,硬的不成,就來□□?
明濑斜倚長身,寬肩窄腰,薄煙從一側身缭繞而起,給他籠罩上一層朦胧氣息。
“你是唯一一個能傳遞給我體溫的,你的體質很特殊,我想再感受一下。”
會議室門口。
一左一右嚴陣以待的兩名下屬,忽然聽見桌椅闆凳摔倒聲,緊跟着門被打開,少年氣急敗壞的走出來,潮紅色從耳朵尖透到了脖頸根,直入衣領深處。
兩人對視一眼,第一反應是這家夥真白啊,就像潑在清水中層層泅染的紅。
穿堂冷風一吹,謝翊恍了下神,扭過頭去,舌尖抵着下颚:“明先生,如果您冷呢,可以多穿幾層,不需要用這樣的方式的。”
此言一出,阿喜和阿愛的表情差點沒裂開,回望會議室裡明隊長站在謝翊之前坐過的位子上,用優雅到挑不出一絲波瀾的語調曼聲說:
“我想我們之間有誤解。”
謝翊急蹿樓梯間,斜面陰影側下,與會議室泾渭分明。
“蛇本來就是冷血動物的,昨晚都是幻覺。”
明濑沒有追,他挑了根椅子,坐下來,分寸到不行。
“所以你也同樣感受到了體溫傳遞?”
謝翊像被最後四個字燙了一下。
明濑薄唇上下碰得随意:“如果您覺得這樣冒犯,返學後我們可以去醫院檢測。”
謝翊身體往下一塌,以飛快的速度漸行漸遠。
門邊上兩個人低聲交談,但以旁人都能聽到的音量:
“這怎麼回事啊?”
“不清楚啊……但讓我聯想到某人,追他的人從中央圈排到浮島,居然也能吃閉門羹,啧啧啧。”
“哦,出來混的,早晚要還。”
平地而起的亂風,将會議室門用力關上,中斷了二人喋喋不休,兩名下屬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笑了起來。
謝翊剛回教室,胡莉莉就着急忙慌的說:“韋恩讓我跟你傳話,讓你放學後在校門口等他!”
四下裡響起嘀嘀咕咕聲,如同蟄伏在草叢裡的蟲鳴。莉莉眼睛裡閃過一抹狹促的快意:““要不你直接找個對象處得了……”
謝翊極其無語的看着莉莉,這性緣腦哪出跟哪出呢?
莉莉:“找一個能護住你的,韋恩不敢招惹的,唔……要不要找找我媽?我聽她說啊,她認識的有些大佬人也還挺好的。”
“你要我為愛當鴨就直說。”謝翊說。
莉莉笑得花枝亂顫,上課鈴響,教室裡安靜下來,在老師講課聲猶如催眠咒,謝翊心亂如麻,半節課後下定了決心,低聲向莉莉:“一會兒我先逃課,要班主任問你就幫我打個馬虎眼。”
莉莉瞪圓眼睛:“我沒聽錯吧,你一個靠獎學金和績點成績來的特招生,居然要翹課?!”
“我得去醫院看望我爸。”
謝翊偷溜出教室後門,跌足往學校大門反方向的操場狂奔,操場邊上一條雜草叢生的小道,紅磚圍牆内側長了棵歪脖子樹,謝翊以前見過有人從翻牆逃課,規避檢查。
謝翊慣來會給自己留退路,明濑要說的是真的怎麼辦?帶他去實驗室做複查,他下輩子可能就完了。
韋恩還要去校門口堵他。
真是禍不單行!
除了提前逃跑他想不出别的法子來了。
他不敢保證韋恩會不會提前在校門口等他。
謝翊使出吃奶的勁爬上圍牆,剛還沒來得及坐穩,下面有一個聲音喊住他。
“小阿翊,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呢。”
謝翊一低頭,就看見了韋恩。
韋恩之所以能混成校霸,是因為他說話做事,向來真說到做到,說堵你肯定讓你跑不掉。
謝翊把腿往上一收,以及來不及了,腳腕被隻手狠狠扣住,往下用下一扯,他慣性倒下,跌摔在院牆外冰冷青石闆上,他腳崴生疼,有些站不住了,下巴被人用力擡起,他對視上韋恩惡劣的眼神,韋恩身後三名男生鋒芒畢露的圍聚上來。
他們私下在偷偷遞眼神,韋恩為何會突然對陌路之交的謝翊感興趣?要說是為了殺殺全校第一的嚣張氣焰,給自己添添威風,應該也不全是,像他這樣能在學校裡嚣張跋扈肆無忌憚的,全都因家長勢力在背後作支撐,從小被灌輸以叢林法則長大的孩子,往往出入社會後更容易殺出頭籌。就連校長都對韋家避讓三分。
大家表情變得有些怪異,還有一個可能性就是,韋恩轉變性向,玩女人玩膩了,想試試不同體位?
衆人無不菊花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