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初中的時候,班主任是個年輕老師,管的松。同學們就自發地開空調暖氣檔,害得班主任好幾次因為電費的事情被批。但是班主任心态好得很,哪怕被領導罵了好幾次,也是讓同學們過得舒服優先。
後來班級中考成績都還不錯,學校就沒對這名年輕老師落井下石。
高中反而是中央控制空調,必須要低于一定溫度才會自動開啟。
熱水袋……岑甯熙想了想,下周回家買一個吧,不然這個冬天她熬不住。
“你是不是,有點發燒了,你看上去很困。”沈旭清勾了勾她的臉。
岑甯熙弱弱回答:“不知道。”
高中生,什麼時候不困?春困,夏懶,秋乏,冬眠。岑甯熙平常生活也懶洋洋的,不緊不慢,現在除了人困一點,頭暈眼花喉嚨痛之類的症狀并不明顯。
沈旭清擡手,覆在她的額頭上,和自己的體溫比對,低聲說:“嗯…有點燙,你課後找校醫看一下?”
“喂喂喂,我們學校的校醫那不叫校醫,那叫獸醫!”姜思琪在一旁觀察許久,忽然打岔。
沈旭清吓了一跳,偏過頭:“嗯?”
“據說之前有人發燒三十八度去看校醫,開藥,你猜怎麼着?獸醫說塗一點西瓜霜就好。”
姜思琪嚴重懷疑校醫的專業性,仰天長嘯:“西瓜霜,那不是口腔潰瘍才塗的嗎!”
“小聲點,甯熙睡着了。”沈旭清悠悠然飄出一句題外話。
提醒完,姜思琪像個犯錯的小孩,趕忙捂上嘴。
兩個人的目光都放在釀睡的人兒臉上。
岑甯熙娴靜地窩在沈旭清肩頭,輕輕呼氣,鼻息涼涼的,眼角卻是紅撲撲的。
岑甯熙靜态的時候有種獨特的美,如同博物館的珍藏,攝影比賽的寫真,亦或是雲煙缭繞的山林裡,最靜谧的那一片天地。看得人心曠神怡,會在她身上套有無盡的遐想。
蘇楠回頭,看見岑甯熙坐在沈旭清腿上,素來喜歡貧嘴的她吐槽:“哦呦,甯熙好乖嘞。”
岑甯熙在寝室裡可不這樣。
相較于其他人對岑甯熙文靜自持的誤解,蘇楠可是見過岑甯熙法外狂徒的本性。點外賣,半夜開黑,看小說看得昏天黑地,還有作業寫不完半夜搜題抄答案……罪卷十二條,卷卷有她名。
她這人,就是表面君子,僞裝下是人是鬼還真不好說。
不過,岑甯熙的邊界感很強。
哪怕蘇楠陪岑甯熙都快成“革命戰友”,她仍然覺得二人的關系達不到“親密”的程度。
蘇楠曾經一度以為,岑甯熙就是一隻孤狼,喜歡一個人闖蕩江湖。直到她看到岑甯熙靠在沈旭清肩頭,安然入睡。
蘇楠想不明白了。
論相處時間,她和蘇楠玩鬧的時長遠比沈旭清久。論獲取的好處,蘇楠能給岑甯熙玩好多遊戲,帶好多小說,還能幫她點外賣。
卷毛小姑娘的眼珠子轉啊轉,目光瞧見沈旭清提手撩起岑甯熙額頭前邊的碎發。并不是那種,我覺得有點亂,幫你理一下的好意行為。
沈旭清看岑甯熙的眼神很柔和,指尖環着她的頭發,更像是在把玩,氛圍一下子就怪了起來。
蘇楠眨巴眨巴眼睛,偷摸給沈旭清豎起一個大拇指。
姐們,就服你。
能降伏岑甯熙的人,必定是道行極其深厚的高人。
“你倆關系真好,好像從開學就認識?”姜思琪壓低聲音,和沈旭清閑聊,“清兒你不是軍訓沒來嗎,你說你第一個認識的人是岑甯熙。”
姜思琪和沈旭清一個寝室,但是因為林陽陽,她辦理了走讀。待到林陽陽休學後,她已經适應了走讀生活,加之房子在本地,就幹脆走讀一整個學期。
“講實話,剛開學那會兒,岑甯熙不是很受老師喜歡嗎?和班長一起幹很多活兒,忙前忙後,像是個大官。”
姜思琪毫不猶豫地說起對岑甯熙的印象,也不避着本人。
“我覺得她挺難相處的。”
沈旭清聽完,抖了抖眉毛,反問:“難嗎?”
那她現在把“大官”摟在懷裡,可太“刁民”了些。
姜思琪嘿嘿笑,摸着下巴,端詳沉睡的當事人,直言:“不過現在湊近一看,還挺可愛,也難怪憑借一張照片就引得一堆人追求。”
她沒用“漂亮”,用“可愛”,代表她對岑甯熙的态度有了明顯轉變。
“她不談戀愛。”沈旭清輕聲呢喃。
姜思琪耳朵尖,以為那是和自己的對話,說:“怎麼,你知道她有什麼夢想要追求,還是說她已經有喜歡的人?”
沈旭清愣了愣,而後低下眼眸,輕柔地笑起來,像是發現兔子窩的小狐狸。
“她不會談戀愛,誰給她送禮物,怎麼追都不會。”沈旭清的嗓音越發柔和,冥冥之中,宣讀自己的一小點期望。
“她這人不太像會談戀愛的。”
“也不像談了戀愛就告訴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