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開始真的想要和他好好相處的。
他會不會給公司說不想和我搭檔上綜藝了啊?
我一路是直到回家了都在糾結這個問題,母親看我不在狀态,還多給我添了一碗大米飯。
接下來有将近整整一個星期,我和江聞都沒有多餘的交流。
但公司也沒有透露要給我安排新搭檔的意思,我試想,那應該還是按照原定計劃那樣和江聞搭檔,隻是現在我并不敢去問對方是不是也有這個想法。
七月初,母親回了一趟宣淮,不知道是去談了什麼生意,我能明顯感覺到她心情十分不錯,甚至還特意起早做了好幾道宣式早茶裡面常見的小食。
我看着晶瑩剔透的水晶蝦餃,竟然想帶給江聞嘗一嘗。
其實從來到華盛,我隻和江聞吃過一次飯,還是早在五月份的集體聚餐,隔得又遠,我也沒有摸準他的口味。
畢竟在網上能查到的資料也不一定是準确的,我就看見他一直夾面前的清炒土豆絲,但是清炒土豆絲這種東西,十個人裡面至少九個都喜歡吃。也包括我,我是堅定的土豆擁護者。
土豆門萬歲。
想得入迷,蝦餃被我戳了個稀巴爛,母親拿筷子拍我的手背,“浪費!”
我撇嘴看她,覺得委屈,更多的緣由則是因為江聞不理我。
·
翌日,我趴在桌上盯着江聞的工位發呆,拿出手機繼續翻看我和他的聊天記錄。我當然是不會再幹出上次那種不小心發消息的事情了。
一次還好,再多一次就是故意的了。
百無聊賴,我從抽屜裡面拿出稿紙寫寫畫畫。畫着畫着,一團亂,自己卻忍不住笑了。
我又拿了一張新的稿紙,在上面很認真地寫:下班了要幹嘛?
我疊成了紙飛機的形狀放在了江聞的桌上。
他今天要來公司的,隻是不知道這會兒幹什麼去了。
我有些坐不住,給經紀人發了個有事出去的消息就往外面跑。我在公司樓下咖啡店找了個隐蔽的位置,确保可以看到進出人員。
坐着坐着,果然不過一會兒,看到了江聞的身影。
我咬着吸管,心想,他會回複什麼?
突然又意識到,我并沒有署名,他怎麼會知道是我寫的?
于是我趕緊後步追上去。
等到了就看見他拿着紙飛機哈了一口氣往天花闆扔。
我疊得不行,沒飛多高,甚至沒有碰到天頂就直接墜機了。
但我同時也有點兒慶幸,他或許沒拆開看。
也是,換做是我也不一定會拆。
他好像有點兒意猶未盡,繼續撿起來,正适時有人站在門口叫他,他看了一眼,然後沒回位置,瞅準了離自己一米多遠的垃圾桶,這次連氣都沒有哈,直接給扔進去了。
我莫名覺得生氣,但是又似乎沒有生氣的由頭。
他不知道那紙上我寫了字,我不該怪他。可我還是覺得被人忽視,甚至棄之不顧。
于是我再次回到座位上,重新寫,我寫下他的名字——江聞!
然後拍在他的桌上。
他回來見到我,問,“有事嗎?”
我點了點桌上的稿紙,他掃了一眼,“什麼啊?”
我說,“你别和我說話,你寫。”
他十分莫名其妙,但看我一臉認真,隻得在稿紙上寫下兩個問号。
我又寫:下班了要幹什麼?
他寫:回家。
我寫:出去吃飯嗎?
他看着這話,搖頭,“不要。”
我繼續寫:我請你吃飯。
他有些無語地笑了,“都說了不了。”
我還是低着頭,我想寫下點什麼,握着筆卻沒有力氣。我感覺鼻腔有點兒發酸,然後發狠把那稿紙捏成團扔進了垃圾桶。
今天下班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我買下的房子。
房款還沒有打完,家裡面知道這事。母親私下悄悄給我說,可以幫我置辦,我拒絕了。
我确實很想憑借自己的努力擁有一點兒什麼,不管是房子還是車子。
三樓還有幾間房被我拆了,但是還沒有重新裝修,一樓倒是全部裝好了。廚房是半開放式的,旁邊在上一級台階就是一個很大的酒櫃。
我其實不愛喝酒,但是家裝公司給到我裝修計劃的時候,樣闆圖上面玻璃壁櫃裡的酒瓶在燈光下流光溢彩,看了确實讓人心動。
我之前試了好多調酒視頻,最熟練的就是莫吉托了,畢竟材料簡單,制作過程也不複雜。就是每次拍薄荷我都覺得有點兒好笑。
我正拿着酒杯呢,放在小吧台上的手機屏幕亮了。
我沒着急去看,挑了朗姆酒放在料理台上,才反身去拿手機。
解鎖一看,是江聞發來的消息。
江聞:【圖片】
他發過來一張照片,是一張有折痕的紙,有兩行字。
下班了要幹嘛?
回家。
我盯着手機屏幕,反應過來,突然感覺有些醉了,明明我連酒瓶都沒有打開。
我回他:【你去翻垃圾桶了啊?】
他沒回複我了,可我覺得心情很好。
我調好酒,拍照給他,問:【漂亮嗎?】
他依舊沒有回複我,我也沒喝,收拾幹淨上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