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烙我的臉。

從沒有人主動要求過這樣的懲罰。

在說出前一句話的時候，艾比都能感覺到圈子裡的氣氛比之前的更要緊張了。在地上的那具頭被打爛的屍體的襯托下，接下來将要發生什麼，這樣的想法讓人的心髒發緊。

冷風習習的黑夜，鴉雀無聲的七八十個人。刺眼的燈光和異常清晰的蟲鳴。

＂咳，我肯定是站在你這一邊的呀，可是我也是個人，有正常的感情需求，這個男人在過去幫了我很多，我不想他死。我想做好我的工作，可是也沒有必要徹底的絕情是吧。＂在尼根面前沒什麼花招可玩，艾比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想法，順便又側過臉狠狠地瞪了一眼德懷特：＂不像某些人。＂

德懷特避開她的眼神轉頭看着尼根。

本來是想敲死格倫的尼根欣賞地笑了笑，他盯着她，空着的一隻手擡起來摸了摸下半張臉上的胡茬。＂你們這些慫貨們…看看這個，真tm有種。＂

用體罰來交換格倫不死，尼根還沒有說到底答應不答應，被按在泥地上的髒兮兮的男人就再次表現的激動了起來。

他的喉嚨裡發出粗重而含糊的喘息聲。

不能叫罵，不能掙紮，剩下的隻有卑躬屈膝。

＂不…不…是我，是我做的…＂達裡爾低沉的聲音裡帶着壓抑的哭腔。＂求你了。＂

天知道，他是用多大的勇氣，才能在敵人的面前說出please這樣乞求的單詞。

這個曾經那麼驕傲的人，就算被打被殺，也不會掉一滴眼淚。

他希望尼根懲罰他，甚至是現在就殺了他，也不願意就這樣被按在地上，無力地看着。

肩膀上壓着的是德懷特的髒靴子，達裡爾努力地擡頭看着艾比，喉嚨裡突然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努力描繪的過去的回憶，被現實撕扯得支離破碎。

她隻是站在那裡，一言不發，一下也沒有回頭看他，連背影都無比的冰冷。

＂哈，我想我們發現了一個情種…嘿兄弟，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尼根一臉關切地笑着看着達裡爾，戲谑的話順理成章地冒了出來：＂我懂的，我懂，把一張好看的臉燙了多沒意思啊，要不就換成燙奶/子如何？＂

＂ok好嘞一言為定！＂

達裡爾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反應，艾比馬上就開口搶白了，她迫不及待地兩下把上衣脫了扔地上，生怕尼根反悔了。

人群中有窸窣的聲音。

下一秒，襯衣扣子解開，胸口處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

艾比被突然來的冷風激得抖了一下。

幾十雙眼睛看着她，就那樣衣衫大敞開着，鎖骨，胸衣，一覽無餘。

她沒有覺得很羞恥。

尼根不笑了，自己手下不服管教的表現讓他覺得無趣。他動了動胳膊，指揮邊上的兩個人把車裡的炭盆和烙鐵搬出來，接着冷冷地看了一眼達裡爾。

＂讓他看着。＂

好吧，就讓他好好看着，看我為這些人付出了多少。

身後多了兩個救世軍，艾比咬牙跪在地上。身後的兩人一左一右地押住她的胳膊，以防她在過程中因為疼痛而掙紮逃跑。

尼根手持着烙鐵站在了面前。

＂你不想對我說什麼嗎？＂尼根居高臨下地盯着跪着的她。＂畢竟，我表現的非常的慷慨。别忘了，這群混蛋殺了我多少人。＂

＂……＂艾比擠出了個勉強的笑。＂謝謝，尼根。＂

沒什麼比都要被用刑了，還得向行刑的混蛋謝恩的，md，這還是加入救世軍以來的頭一次。

勞資的一世英名啊，要毀于一旦了…哦不對，是已經毀成渣渣了…

想着接下來馬上就要發生，或者是可能會發生的事，艾比突然有那麼一點後悔了。

達裡爾就在她身旁的兩米遠處被強迫着跪着，就算她沒有看他，不過也可以想象想到他現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