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我要你拿起斧頭，砍下你兒子的左臂。就順着那條線…我知道，我知道，你要花點時間來接受這個信息，但是我還是要讓你動手，不然其他人就得死，然後卡爾也要死，家裡的那些人也都得死…最後，我會讓你苟活幾年，讓你備受煎熬。＂

＂你不用這麼做的…我們懂…我們明白了。＂

＂你明白，不過我不确定瑞克明不明白。現在就把那孩子的手砍下來。不然我親自砸爛他的腦袋！＂

＂可以是我…可以是我…＂

＂不，瑞克。拿起斧子。＂

＂……＂

＂不做決定也是個大決定。你真想看這些人都死嗎？你會看到的。你會看到每個肮髒的細節。你要逼我倒數嗎？三！＂

＂求你了！求你了！＂

＂二！＂

距離事發已經過了很久，天色已經大亮了。

尼根的倒數聲和瑞克求饒的聲音此起彼落。

達裡爾低頭看着他自己撐在地上的手掌，頭發擋住了半張臉，這讓旁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尼根的威脅，救世軍的竊竊私語，槍支挪動的咔咔聲，那些耳旁的聲音已經響了整個後半夜，他整個人似乎都陷入了一種麻木的狀态。

尼根在瑞克哭着舉起斧頭砍向卡爾的左臂的時候阻止了瑞克。

＂從現在開始，你聽我号令，你向我上貢，你屬于我，對吧？＂

瑞克狼狽地直點頭。他的手裡還捏着卡爾的左手。

＂讓你說你就說！你聽我的命令，你向我上貢，對嗎？！＂

＂是…我向你上貢…＂

＂好，這才是我想看到的眼神。我們所有人，齊心協力，甚至包括地上的死人…今天真tm是高效的一天！好了，小D，弄他上車。＂

身後的人把弩收了起來，發出了窸窣的半秒聲音。

在被拽起來拖進車裡的時候，達裡爾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

＂現在，如果你還想耍什麼花招，或者是不好好工作，我就會砍下一部分…他叫什麼來着？哦，達裡爾，聽上去還挺配他的。我會切下達裡爾的一部分，然後放到你的家門口，或者是，我親自把他弄過來，讓你替我動手。＂

.

被關進卡車的後車廂裡之後，達裡爾就再也聽不見尼根到底還對瑞克說了些什麼了。幾分鐘後車子啟動，四十分鐘左右的颠簸。

在那之後，就是毫無人道的折磨的一周。

漆黑狹窄的掃帚隔間，沒日沒夜播放的重複的歌曲，夾着腥氣的濕狗糧的兩片面包，甚至是連蔽體的衣物都沒有。

或是異常嘈雜，或是異常的安靜，饑餓感，這些都讓他覺得瀕臨崩潰。

下一次喂食的時間到了，門被打開，德懷特遞過狗糧三明治。

赤/身/裸/體的他從地上爬起來，平靜地接過那份一點也不像食物的食物，然後饑餓難耐地把它吃下去。

外面是有太陽光的，不過他在小黑屋裡被關了幾天，早已失去了時間感，分不清現在到底是上午還是下午。

德懷特扔給了他一件衣服。

＂穿上。＂

好像是由麻袋改造成的囚服一般的土色制服，罩衫前後被紅色的噴漆塗上了大大的A字。

德懷特用一種推推搡搡的方式把他帶進了幾個走廊之外的醫務室。

由工廠的房間改造成的簡易醫務室，一個放滿藥品和用具的櫃子，一張桌子，給病人用的躺椅，牆上挂着的白闆寫着備忘錄。

椅子上坐着穿着連衣裙的女人，德懷特愣了一下。

那個幹瘦的男醫生看進來的兩個人。

＂我們剛檢查完。＂

＂達裡爾…對吧？＂女人認出了他。

有過一面之緣的雪莉。和德懷特一起的那個。

達裡爾沒有看她，他隻是低頭看着地面。

＂不要和他說話。＂德懷特警告雪莉。

＂不管他們說什麼，你照做就行…＂

＂我說了不要和他說話。＂

德懷特不想和雪莉呆在一個房間裡，他走了出去，換成胖喬來看着醫生檢查達裡爾的胳膊和槍傷，這下雪莉徹底無視掉了德懷特的＂禁令＂。

＂他的傷還好嗎。＂

＂會好轉的…如果他配合。尼根會處理好他的。＂

雪莉抱着胳膊看着沉默不語的達裡爾。

他全身上下都是髒兮兮的，一下也沒有動地任醫生檢查，碰到傷口也沒什麼反應。如果不是還在呼吸，别人一定會覺得他和死了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