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比沒發覺到,看着坐在床前同樣沉默地對視着的達裡爾,她自己的眼眶有些發紅。
不僅僅是因為達裡爾在很多時候都非常不善言辭,更主要的是,都沒必要開口問,她關心他,而他也關心着她,他們都知道這一點。
他們選擇了不同的路。
"今天下午我殺了兩個人。"艾比也不确定自己為什麼要提這個。"一個人還挺小的,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
好吧,也許她就是想刺激達裡爾,看他惱羞成怒但是又沒辦法的樣子。
"嗯。"沒有預期的反應,達裡爾甚至還牽動了一下嘴角,看上去像是在笑。
"……"
"我很高興你在這裡,"達裡爾停頓一下。"很高興能再見到你,真的。"
艾比被這樣一句和上一個話題毫無幹系的回複搞得怔了一下,她愣住了:"你是認真的…"
達裡爾的确是認真的,他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充滿柔情的,和前幾天死闆的假惺惺的順從完全的不一樣。
"過去的兩年,我沒有一刻不在想你。"
從字面上看是一句情話,但是達裡爾說出來沒有一點情話的意思,隻是平靜的叙述,因為那些都是日常真實發生過的場景。
"我努力過了,真的…"達裡爾垂下眼睑抿了抿唇。"隻是對你來說還不夠…也許。"
"當然不夠,畢竟你是那個能用自己的命去找已經死了的小女孩的那個人。"
艾比慢悠悠地從床上下來,扶着達裡爾的雙肩跨坐在了他腿上。
沒有兩秒的呼吸急促和身體僵硬,就好像是壓抑許久以後的突然解禁,二人的擁吻激烈又急迫,不過就算這樣,在滾到床上的時候,達裡爾還是非常細心地避開了艾比胸口處新纏上的繃帶…
作為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和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第一次那啥啥,還真是相當的不盡興啊——艾比這樣想。
在毯子變得淩亂的時候,達裡爾在她左臉頰上的那道疤上親吻了一下。好吧,在全身上下所有有xing吸引力的部位中(喂!),他最喜歡的居然是這個疤,要不要這麼慕殘啊(達裡爾:誰慕殘了!)
艾比又犯老毛病了——滾床單的時候多話:
"還沒有哪個男人像你一樣在我身上留下疤痕…哦我忘了,還有尼根。"
"……"
"噗…"艾比忍着笑摸了摸臉上被吻到的部分。
"你這一點還真是煩人。"達裡爾還是沒有什麼預期的表現。沒有抱怨和嗔怪,他隻是無奈地笑了一下。"不過,我還挺想念這個的。"
這無疑是最難忘的一夜春宵了,對兩個人來說都是。暫時放下了不同的身份,不堪啟齒的過去,隻剩下了單純的想念和那些感情。他可以選擇不去想她胸口的繃帶,她也不去看他臉上被救世軍揍出來的瘀傷,和被德懷特留下的肩膀上的彈孔。
這些讓艾比以為達裡爾會願意留下,而她卻忘記了,反常其實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