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達裡爾喝住了狗,他迅速跨上背包和弩,大步走過來一把抱起朱迪斯。"他們在附近。我們得轉移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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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又漸漸暗了。
夜晚比白天更要緊張一些,因為能見度很低。
離目的地還很遠,拜那些行屍和低語者所賜。
他們在臨時的歇腳處搭了一隻還算舒适的窩,朱迪斯抱着那隻狗蜷在裡面睡着了。
…至少狗還有些熱的體溫,朱迪斯不會冷着了。
四周很安靜,沒有任何可疑的聲音。二人弓着身席地而坐,中間是一小堆燃着的篝火,燃燒的木柴在黑漆漆的夜裡噼啪作響。
篝火上方的樹枝架子上串着一隻處理得很幹淨的兔子,烤熟的油脂被火焰舔得發出滋滋的聲音。
"嗯…"艾比嗅着空氣裡的油脂香氣發表着感言。"我想念你的廚藝。"
她可是有好長的一陣子沒有吃到他的烤肉了。
"……"達裡爾害羞了。"别鬧。"
一邊的肉烤透了,他轉動棍子翻到另一面。
幾分鐘後兔子烤熟了,兩人對着火開始吃。透過火焰的光,達裡爾注意到了對面的人的一絲心不在焉。
"在想什麼?"
"啊,哦…"艾比回過神來,她把手裡的骨頭丢到火裡去。"想上次在山頂寨的那個時候。我理解你是怎麼想的,你覺得我做錯了。"
"……"達裡爾不知道該如何回複。
"想着關于選擇的事。"艾比想着自己一路做出的選擇,覺得自己是正确的,但是結局又變得一塌糊塗。但是如果選了不一樣的路,似乎也還是一點也走不通。
"在現在這樣的世界裡,選擇到底還重要嗎。"
"看是誰來做吧。"達裡爾戳了戳篝火,"你有疑問…但那也不代表你錯了。它們就隻是不同而已。"
"你是在叫我有些信念嗎。"
"大概是吧。"
"那你呢?你找到了足夠的信念嗎。"艾比擡頭看着火光對面的男人。他的黑夾克投射着暖黃色的流光,長且邋遢的黑發垂在眼睛上,光影在他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這讓他看上去有種陰郁感。
"我還在努力尋找。"他這樣回複。
談話間,宵夜吃完了。他們不能就這麼老坐着聊天。他們的睡眠時間本來就不足,晚上得輪流守夜警戒,第二天還有路要趕。
"你先睡吧,我醒着。"艾比提出自己先守夜。達裡爾抱了朱迪斯一路,負重比她要多,還騰出時間打了獵,怎麼算都是他最累。
達裡爾也的确是累了,這個時候勉強對大家都不好。
他把吃剩的兔子骨頭丢到了地上,把拇指上殘留的油脂舔幹淨。然後他欠下身體慢悠悠地往艾比的方向爬了幾步,懶洋洋地把頭枕在她的膝上。一套下來相當的自然,就好像他做這種事都理所應當的一樣。
強壯的一身黑的男人枕在女人的大腿上,反差得要命。
艾比有些好笑地摸一下伏在自己膝上的男人的頭發。
也許是弄得他有些癢癢,達裡爾哼了一聲,好像是被撓到了痛點的美洲大貓。
"你有沒有想過…"艾比玩着對方的頭發,聲音輕輕地問着。"如果我們兩個從一開始就跑走的話,現在該會是什麼樣子。"
"當然。"達裡爾悶聲回複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我經常想。"
"哦是嗎?"艾比憋着笑:"達裡爾迪克森是個大情種,我得把這個告訴救世軍兄弟們~"
達裡爾被這個玩笑狠狠噎了一下,他把半閉着的眼睛睜開了。
"也不知道你哪來那麼多玩笑話…除了玩笑剩下的就都是難聽的。"
"不喜歡我這樣說話?"
"不是…"達裡爾沒敢直接說其實他是喜歡的…他怕她會更肆無忌憚了。"我不熱衷于玩笑,不過我需要聽到那些。尤其是在現在這樣的世界。"
"好吧,這說明你的品味還不差。"艾比一本正經的。
"…品味?"達裡爾覺得他和品味這個詞不沾邊。不管是他不同于其他人的獵人裝扮,還是熱衷于黑色和皮革的衣品,或是粗糙的吃相和生活習慣…完全和品味沒啥關系。
"你對玩笑的品味,和對女人的品味——only the very best(是最好的那一款)"艾比豎起食指,"…with just a right amount of dirty.(同時還帶着恰到好處的髒)"
"你tm在說些什…"
達裡爾這輩子還沒聽過哪個女的自己說自己dirty的,還是right amount of(恰到好處)的。他憋不住了,躺在艾比腿上笑得一抖一抖地,停都停不下來。
從行屍爆發末世開始,他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的笑過。
"好啦好啦…"艾比拍他的腦袋,像是拍寵物狗。"别笑了,快睡覺。"
達裡爾還是忍不住,他轉了個方向低聲地悶笑。
"叫你睡覺就睡覺,怎麼着還得要我給你唱搖籃曲麼迪克森大寶貝…"
艾比下半句話沒說完,達裡爾支起上半身捏住她的下巴吻了她一下。"好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