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達和阿諾德水深火熱的假期開始了。
他們的大半天都泡在悶熱的補習班裡,學習物理和數學(好在法語課被取消了,因為他們發現巫師學校的同學們并不會說法語)。那感覺就好像連着上了一天的變形術課——在霍格沃茨,即使是七年級也不會安排學生們這樣上課,這太不人道了!
可這還沒有結束。每天傍晚,頂着暈乎乎的腦袋回家之後,還有許多作業卷在等着他們——得要花上好幾個小時才能寫完。這些題目對他們來說實再太難,好在畫像們和貝格萊夫人可以給他們一些幫助,否則他們恐怕通宵也沒法完成。畫像們學得很快,沒用兩天就跟上了課程進度:他們畢竟都是很聰明的大人。
快到九點的時候,艾達就會接到媽媽的電話:“很晚了親愛的,是時候該回家啦。”
“再等一會兒好嗎,媽媽?”艾達央求道,“我還有半張沒寫完。”
“還有半張?”安妮在電話對面吃驚地問,“你們有那麼多的作業嗎?”
“其實也沒有那麼多。但我們不會的題目太多了,所以寫得很慢。”艾達垂頭喪氣地說。
“喔。”安妮深感同情,但還是堅持道,“但太晚了,親愛的。”
于是艾達隻能回到自己的書桌前,對着最後的半張試卷挑燈夜戰。她把窗戶打開,等待阿諾德的貓頭鷹飛過來。
很快,一隻圓腦袋的小貓頭鷹站在了她的窗台上,是阿諾德的貓頭鷹大頭。籠子裡的小腳見到了同類,也興奮地拍起翅膀來。
大頭和小腳是一對縱紋腹小鸮。阿諾德相中了它們小巧的體型,他說它們養在麻瓜社區裡也不會太顯眼。
“晚上好,大頭。”艾達從它的腿上拆下阿諾德的便簽,又從抽屜裡拿出牛肉幹款待它。
“真奇怪,是不是?”她小聲地歎了口氣,“我才剛離開了半小時,怎麼就開始想念你們啦。”
艾達喜歡坐在阿諾德的書桌前,和畫像們一起學習。遇到難題時,她可以向他們求助;但他們不是那種嚴肅的家長,更多的時候他們一起閑聊,漫無邊界地讨論各種話題。
假期過了大半的時候,他們收到了瑪琳的來信,她和她爸爸去了瑞士。
艾達把信展開,讓阿諾德湊過來一起讀。
‘這和我想的不一樣!’瑪琳在信裡寫道,‘他說帶我去瑞士玩,可他太忙了,根本就不帶我去任何好玩的地方。他永遠在和他的朋友吃飯談生意,或者在去吃飯的路上——我就得坐在旁邊等他,那實在是太無聊了!我爸讓我無聊的話就一個人出去玩。拜托,一個人有什麼好玩的?(所以我就在給你們寫信。梅林啊,上帝啊!他們什麼時候結束!!)我以為我們馬上就要回家了,但他說兩天之後我們還得飛去美國。他總是有新的事情要忙。大騙子!我再也不相信他說的帶我出來玩了!’
她又翻過一面,在信紙的背面寫道:
“p.s.本人十分希望獨立自主完成假期作業,但因出門時不慎遺忘了課本和論文參考書,實在無法如願。萬般無奈、深感遺憾之下,特此緻信請求艾達,我最親愛的朋友,能随回信寄來三篇假期論文以供參考。不勝感激!開學之後必有重謝!”
“噢,這是個很靈活的小姑娘!”蒙多勳爵在畫框裡評價道。
艾達看着手裡這份索要作業的信件。
“糟糕了,我自己也還沒有開始寫呢!”艾達說。
“我已經忘記我們要寫哪幾篇論文了。”阿諾德說。
“我們有三篇預習論文。一篇草藥學,《曼德拉草的特性》;一篇魔咒學,《通用破解咒的應用範圍》;還有魔法史,題目是《白費力氣的十四世紀獵物行為》。”
“和伊芙那時候的作業是一樣的。”畫像們說,“你們今天就可以先把魔法史寫了——可以把她的給你們參考。賓斯教授不會記得的。”
艾達吃驚地問:“不要求我們自己寫完嗎?”
“魔法史嘛,這門課學得馬馬虎虎就得了,不需要太認真。” 蒙多勳爵摸着他的啤酒肚說,“現在的課本裡有許多胡編亂造的東西,專門寫出來騙你們這樣的小孩子。可不要傻乎乎地把教授說的全當真啦——那對你們沒有好處!”
阿諾德已經攤開來一張空白的羊皮紙。他無辜地對着艾達聳了聳肩:“他們一直是這樣主張的。你想,他們就生活在魔法史書裡寫的年代!所以如果書上有什麼錯漏,他們準能知道。”
他的話把艾達說服了。她看了看那些讓人頭暈的數學試卷,也把它們推到一邊,攤開了一張空白的羊皮紙。
畫框裡的貝格萊們對着他們架起了一隻大畫架,把幾張羊皮紙貼在了上面。現在他們隻要湊近點,就能讀到羊皮紙上的字了。除了伊芙的論文,畫像們還整理了許多論據素材。艾達很快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内容,動筆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