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夏油傑埋在了哪裡?
主位的中年人——五條家上代家主,五條悟名義上的父親五條廉終于也繃不住嚴肅的面具,不敢置信地看着完全沒在意自己說了什麼,還在等待五條健回答的五條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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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五條悟正在五條家做什麼,夏油傑完全不知道。
昨晚為了給摯友出氣,去總監會偷偷大鬧一場,又布置下陷阱後,黑發亡魂就重新回到了咒高那間曾屬于自己的校舍,安心地休息了一夜。此刻,他盤腿漂浮在半空中,看着清晨陽光映射下閃耀着金屬光澤的詛咒羅盤,托着下巴沉思起來。
這幾天忙活了一通,有壞消息也有好消息。
壞消息是,現在能夠确定的信息有且隻有兩個:其一,暗中謀劃殺害五條悟,并且将在一年後成功完成這一目标的人,就是六百年前設計殺死五條知和禅院光的那個人;其二,這名詛咒師的能力是以替換腦子的形式更換自己的身體,同時,還能使用所替換的身體原本的術式。
好消息是,這兩個信息都十分重要,隻要能夠順藤摸瓜地查下去,就一定能夠瓦解陰謀,讓五條悟死亡的結局化為泡影。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不太能确定的信息——關于詛咒師的外表特征。
禅院光對加茂和人的印象很深,黑眸的十影很肯定地告訴夏油傑,加茂和人在某天突然額頭受了傷,從此頭上一直戴着繃帶,而當他解開繃帶後,額頭上就有了一道極為明顯的縫合疤痕,在那之後不久,他就設計用咒靈引禅院光踏入陷阱,令後者不得不召喚魔虛羅,同時還誘騙五條知趕往現場,最終一箭雙雕,讓所有人都以為五條知和禅院光不知為何忽然拼死互搏,同歸于盡。
所以,禅院光推斷,額頭的縫合線也許就是那名詛咒師使用術式更換身體的代價。
如果是這樣,那不論那名詛咒師現在在誰的身體裡,隻要找到額頭帶有縫合線的詛咒師或咒術師就可以,畢竟為了能夠還有充足的咒力進行身體轉移,那名詛咒師絕不會選擇用非術士的身體。
夏油傑眉頭緊皺地看着詛咒羅盤,決定試一下。
“尋找額頭帶有縫合線傷疤的咒術師或詛咒師的位置。”
羅盤又“嗡嗡”地震動起來,但那股咒力卻沒有和之前兩次一樣蔓延,而是乖乖地停留在夏油傑的指尖,緩慢地吸收着,似乎是已經長了記性——就算往上攀爬也無法吸取更多的咒力。
片刻後,羅盤指明了方向。
“東京市内?”
夏油傑挑眉——既然詛咒羅盤能夠給出明确的方位,說明這個“額頭的縫合線疤痕”确實如他們推測的一樣,是那名詛咒師的特征,但問題在于,東京市内是個極大的範圍,就算羅盤還指明了是在東南的方向,搜尋起來也要花費太多的時間。
不過目前來說,羅盤的指示是唯一能夠找到那個詛咒師的方法。
死馬當活馬醫吧。
夏油傑站起身,把義手和小刀揣進懷裡,閃身離開校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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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感覺。
羂索眯起眼睛,定定地看着手腕——有什麼東西在尋找、在追蹤的感覺。
真奇怪啊,五條悟那小子難不成真的敢去看夏油傑的屍體嗎?
那張屬于夏油傑的俊秀面容上閃過一絲疑惑,他看了眼還在一旁聊天的花禦和漏瑚,又看了看泡在海中的陀艮,輕咳一聲,
“我有事情,先離開了,你們可以繼續留在這裡。”
“哈?”
漏瑚頭上的岩漿躍動了一下,個子矮小的咒靈看起來有些憤怒,
“不是要等真人過來,商量去取回宿傩手指的計劃嗎?”
“是這樣。”
羂索無奈地笑起來,
“但是實在是沒有辦法,上次我被追蹤的事情已經和真人說過,你們應該也知道。”
他歎了口氣,似乎非常為在場的三個咒靈着想的樣子,
“剛才那種被追蹤的感覺又來了,如果我現在不趕緊離開,可能我們就會被五條悟一網打盡哦。”
“呵,不過是區區五條悟。”
岩漿又躍動了,空氣也變得灼熱起來,漏瑚臉上唯一的眼睛張得很大,聲音張狂,
“他找來了又如何,老夫自己就能夠對付。”
愚蠢、狂妄、不知所謂。
羂索垂眸,遮掩住眼中的不快——還有太多地方需要利用這些咒靈,至少在死滅洄遊開始之前,他都不能主動和這些咒靈撕破臉皮,
“雖然我相信漏瑚你的能力,但是五條悟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在計劃開始之前,我們最好不要暴露身份,否則很可能會提前引起懷疑,導緻計劃的失敗。”
他微笑起來,語氣溫和地勸誘,
“為了計劃的成功,還是辛苦漏瑚你暫時忍耐。”
漏瑚沉默了一會兒,哼笑一聲,
“行吧,那你趕緊離開。”
獨眼的咒靈語氣不善地威脅着,
“還有,盡快解決這個追蹤的問題,不然打擾到計劃,老夫一定會殺了你。”
羂索笑着點點頭,離開了陀艮的領域。
就在他召喚出咒靈隐匿于黑暗的前一秒,仿佛看到有一截像是拿着小刀的漂浮肢體的影子飛速從上空掠過。
?
現在的咒靈長相也挺奇怪的。
這樣想着,羂索消失在影子咒靈開辟的黑洞之中。
他沒發現的是,那抹影子——匆忙趕來的夏油傑又迅速折返回來,盯着他消失的地方,不敢置信地辨認着正在快速消失的咒力殘穢。
屬于他自己的咒力殘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