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中曾出現過一個很不起眼的建築——漩渦一族的納面堂。
裡面放着的,是解開屍鬼封印所需要的道具死神面具。
和七百多集長度的劇情比起來,僅出現過這一次的納面堂實在沒有什麼存在感,它所儲藏的死神面具和三代目對大蛇丸使用屍鬼封印這個劇情比起來也更容易讓人忽視。
真的能召喚死神的封印術、與之息息相關的死神面具……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與死亡相關的事物。
可是,這些東西和你又有什麼關系,漩渦一族不可能拿這麼個東西來試探你。
你又為什麼會夢到死神面具,并把它帶出夢境?
你回憶起昨晚的那個夢,如同地底隧道的黑暗空間、隐于陰影之中的水流、岩壁上密密麻麻的死神面具……
你臉色微變。
在最早的釋義中,地下的泉水,也被稱作黃泉。
想通這件事,你頓時毛骨悚然。
如果死神、死神面具都是真的,那黃泉呢?
你從前不信鬼神,可是你是死過一次的人,如今也已經轉世到了忍者世界,并且這個世界真的有鬼神靈魂之說。
昨天晚上,你究竟夢到了什麼鬼東西?
又為什麼是到了渦之國後,才夢到它?
你沒有逃避接下來的夜晚,除非你一輩子不睡覺,但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你想要解開的問題太多,你懷着謹慎而忐忑的心情沉入夢鄉。
熟悉的隧道、燃燒的火堆。
汩汩的流水之音清晰可聞。
這一次你沒有遲疑,邁步踏入了火光無法觸及的黑暗之中,去探索水聲的來源。
一進入黑暗的地界,身後的篝火面具突然都消失不見,黑暗中亮起了幾點熒光,離你越發近。
你也看清了是什麼在靠近你。
幾隻暗色的蝴蝶震顫翅膀,抖落下細碎的鱗粉,在黑暗中亮起轉瞬即逝的暗藍色碎光。
它們在你的面前停留了一瞬,向着另一個方向飛去,似乎是在引路。
你思忖片刻,邁步跟在蝴蝶身後,走在黑暗中。
四面八方似乎都響着流水之聲,好像你已經陷在了流水之中;又像是它們緊緊存在于四周未知的地方,隻是隧道的空洞讓這些聲音聽起來如同從各個方位湧來,将你包圍。
不知道過了多久,你看到了一個隐約亮着的人影。
他盤膝而坐,懷中抱着一杆質地不太分明的長杖,衰老導緻的華發披散肩頭而下。
你看清楚了他的面貌。
“……六道仙人。”你停下腳步,緩緩開口。
沒想到九尾還沒找上門來,你就見到了野史文學的另一個受害者。
早已去世多年的六道在你的注視下睜開了眼。
“殘留的查克拉?靈魂?還是什麼?”你問他。
那雙占滿了整個眼眶的輪回眼盯着你,在現實中注視着這麼一雙眼睛讓你心底感覺幾分古怪。
蝶翅抖落的鱗粉明滅之間,将六道仙人的臉照亮,他回答道:“此地是黃泉淨土。”
答案不言而喻。
你警惕地看着他:“可我還沒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大筒木羽衣凝視着你:“是嗎?異界迷失而來的亡魂,你本該在多年前就在此沉睡。”
“……”你失語片刻,“你知道我?”
“十幾年前,你偶然落到此世,喚醒過老夫。”
本該回歸淨土沉睡的靈魂不慎落入了異世界的黃泉,卻不甘心就此沉睡,淌過黃泉之水,掙紮着想要回到現世,連他也被驚醒了。
沒想到短短十幾年,她就又回來了。
你完全沒有相關記憶,看向大筒木羽衣的眼神茫然極了。
“就算如此,我既然已經轉世,又為何會回到這裡,還能從這個夢中将東西帶出去?”畢竟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你為何會在夢中誤入黃泉。
你已經不在意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前因後果了。
六道仙人說道:“我的後人中,有一支族人研究出了能夠聯系死神的封印之術,他們與此地聯系頗深,你又是亡魂重返世間,若是受到影響回到此地,也不足為奇。
“或許,你身為亡魂,冥冥之中自有命運推動着你去接近他們。至于能将此地的東西帶出,也是如此。”
你想到自己當初排除其他國家将渦之國選為目的地時的想法,壓下心中的古怪,當即搖頭:“我不信命運。”
硬要說的話,你半是被迫來到渦之國,和想要拖上黑絕一段時間也有關。
難道黑絕也是命運的一部分嗎?
這麼說着的同時,你注意到六道仙人的說法,稍顯意外:“既然你提到了你的後人們,也就是說你在死後沉睡之時也關注着現世的事,想必你也清楚你另一個弟弟的所作所為吧?
“你有什麼方法阻止他嗎?”
大筒木羽衣微微動了一下腦袋,看向黑暗中不知名的地方:“你又為何能帶走死神面具呢?你本就是應該歸于黃泉之人,選擇權皆在你的手中。”
六道仙人語氣沉緩:“他以母親可以給予的力量引誘你,你也有得到另一種力量的選擇。”
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你卻臉色驟變。
死神的面具自然可以由已故的亡魂佩戴。
三代目也曾獻祭自身召喚死神封印大蛇丸,雖然失敗了,但也奪取了他的雙手。
“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在說我應該回歸黃泉,但我現在可是活着的人!”
“可你仍然記得過去發生的事,處于生與死的夾縫之中。你可以選擇生者的一邊,自然也能選擇亡者的一邊。”
你激烈的情緒并沒有讓他的表情有絲毫的變動,或許這是因為他作為六道仙人的時光已經見過太多的人和物,也或許是在死後他已經沒有多餘的情緒。
他依舊不急不慢地解釋着一切。
你深深吸了一口氣,也平靜了下來:“所以你不會幹擾我的選擇。”
“我是已經亡故之人,或許我所殘存的查克拉還有餘力,但我已經無法再對現世做些什麼。生者的世界也屬于生者。”
你咄咄逼人地看着他:“即使我選擇了輝夜?”
六道仙人仍舊是那一副萬物都無法使他變色的表情,你竟然從那雙奇怪的輪回眼看出了幾分包容:“在現世生活後,你仍要選擇母親的話,或許是因為你經受了太多,老夫沒有立場指責你。隻是我雖然無法阻止你,但世間總有人會站出來。”
無限月讀是讓所有人沉入幻境的術,也是替輝夜制造白絕軍隊的術。
一旦成功,為了更好地生活下去而努力的人們過去所做的一切,就都成了笑話。
黑絕說得再冠冕堂皇,你也不認為輝夜會如黑絕所說給你想要的。
而無限月讀成功後的世界,也确實不是你想要看到的。
縱然曾對那曾經可以一統忍界的查克拉始祖的力量心動,你仍然無法去選擇輝夜那一方。
“無論你選擇母親還是選擇此地,亦或是什麼都不做等待未知的未來降臨、将這件事告知他人讓旁人來解決。選擇權在你的手中,但這不是你的責任和義務。”六道說道。
他沒有用大義去逼迫你,甚至告訴你你可以就這麼袖手旁觀。
你沒有說話。
你想起了他在原著中的故事,身為查克拉始祖輝夜的孩子,他與弟弟一起反抗了輝夜。在發現忍界大陸在他與輝夜的戰鬥中滿目瘡痍後開始了漫長的贖罪之旅,即使是被普通人冒犯也不以為意,最後以自己的人格魅力開創了忍宗。
但這樣猶如聖人的人,在家事上依舊犯了糊塗,因為畏懼寫輪眼所以對因陀羅的成長袖手旁觀,放任自己的孩子走上歧途,也錯失了發現黑絕的機會,掀開了忍者上千年紛争的序幕。
你不是讓他感到畏懼的因陀羅和輝夜,當你作為一個普通人站在他面前時,你卻突然明白了為何他會被人尊稱為六道仙人。
為你引路的蝴蝶依舊環繞在你們身周。
你斂眸看向蝴蝶,伸出手想要觸碰它們,忽然問道:“已經死去的人,都已安眠在此了嗎?”
“是的,”六道回答你,“無論是誰,在死後都會回歸淨土,我是如此,老夫的弟弟、兒子們也都是如此。”
“……這裡太黑了,我不喜歡這裡,”你輕輕道,“但作為睡覺的地方,大概還不錯。”
你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是什麼感受,也無法控制自己說什麼:“我能見見我的親人嗎……不,還是算了,既然已經安眠了,就不要打擾他們了。”
最後的最後,你還是對六道說道:“我想活下去。”
他便也開口:“我并不意外你的選擇。許多年前,你也這麼說過,然後追逐着即将轉世的查克拉逃往了現世。”
“是嗎?”你不再看他,“我該往哪裡離開?”
他似乎也有些疲倦了,抱着懷中的長杖閉上了眼睛:“跟着蝴蝶走。”
跟着蝴蝶走。
黑暗之中,它們在前方引路,你在後面跟着。
不知何時,你的前路逐漸開始有了阻力,每走一步都攪動起嘩嘩的流水聲,身體也如同被水沾濕了一般沉重起來。
你盯着蝴蝶,一步一步地追逐着它們,恍惚之間感到一陣熟悉,似乎自己曾經也這麼做過。
腳下的阻力越來越大,你仿佛身處湍急的河流之中,稍有不慎就會被沖刷而走。
有好幾次,你腦中都莫名地冒出一個念頭:“就這樣吧。”
但是黑暗中的那點點碎光頑固地在你的視野中紮了根,于是你喘着氣,一步又一步地艱難跟随而去。
到了最後,你甚至隻剩下了本能,機械地追逐着光源挪動着。
你似乎聽到了誰的歎息之聲。
再睜開眼時,你躺在地上,見到了熟悉的火光和岩壁頂部上因火光而飄忽不定的陰影。
你全身都被水浸透了,濕漉漉的黑發還貼在身上,不停地向下淌水。
這個空寂的隧道從沒讓你如此懷念過,蝴蝶不知何時已經悄然消失。
你轉頭看了眼黑漆漆的黃泉之地,心道以後再也不來這裡了。
而後你看向了岩壁上的面具。
……
你什麼都沒做,大抵是時間到了也能脫離這個夢境,這一次你什麼都沒有帶出來。
接下來的日子十分平靜,在你的抗拒之下你也沒有再夢到過黃泉,隻有一點——你察覺到自己的房間有輕微被動過的痕迹。
大概是漩渦一族的人在調查死神面具一事時搜查了你家。
因為太郎的事,你對自己身邊的東西格外敏感,因此察覺到了些微蛛絲馬迹,隻是權當不知。
渦之國的海神節也如期而至。
漩渦一華見你一人在家,便邀請你去參加海邊的祭典。
按理說你們一個是房東一個是租客,最好除了租房上的事務外不要有其他往來。
但她漩渦一族的身份讓你答應了,于是你又在去祭典的路上認識了一華的妹妹和美。
和美是個十四五歲左右的少女,跟在姐姐身邊好奇地打量你。
她見你瞧來,朝你露出個羞赧的笑,看起來似乎就像個普通的小姑娘。
“絢也和他朋友出門了。”
臨出門,一華和你解釋了一句。
你點點頭,漩渦絢也估計和一華說了你的事。
其實無論是他還是一華,你們都不怎麼熟,實在沒必要一起出行。
一華也完全不用在意你,帶你出來的。
你其實有些懷疑她主動邀請你是和面具的調查有關。當然,或許她本就是個友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