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團隊,一天一千。”
林溫年仔細算了算,大概要給五六千。
直接把這筆錢,從支付寶轉賬給她。
洛圓圓收到消息,立馬控訴林溫年:“你幹什麼,我不要你的錢。”
林溫年笑了笑:“圓圓,你還沒工作,等工作了買什麼我都會收,現在不一樣。”
洛圓圓還想和他講講道理,快遞站彈出一條消息,顯示從甯南寄過來的,寄件人是林母。
林母估計是怕今年放假太晚,提前寄了些老家特産來,沒多少。
“圓圓,我先去拿快遞,回來再聊。”
“好,對了,阿姨快遞裡還有我放的東西,上次不是說從國外回來帶禮物嗎,當時忘了給你,剛好阿姨要給你寄東西,順便放進去。”
“你拿回來記得錄個開箱視頻,出什麼問題我拿着視頻殺到國外!”
林溫年出門的時候,裴述問:“去哪?”
林溫年說:“拿快遞。”
于是裴述穿好外套,一副要和他一起的架勢。
林溫年沒拒絕。
隻是站在電梯裡,空間驟然縮小,裴述的存在感變得強烈,林溫年雙手放在口袋裡,抿了抿唇。
和裴述獨處的每一秒,林溫年都會不自覺想起那晚的場景,男人的呼吸,攢動的喉結,在耳邊纏綿悱恻。
以及那句沒問出口的話。
快遞很大,也重,不知道裝了多少東西。
林溫年幾乎是拖着它出的快遞站。
這東西沒在他手裡待太久,剩下的路是裴述提着走的。
路過樓下的長椅,那群人動作出奇一緻地擡起頭,目送他們進電梯。
林溫年跟在身後,忽然有些尴尬。
之前隻顧着和裴述說話,從來沒注意到這群人的目光有這麼炙熱。
電梯叮了一聲,到了樓層,林溫年看準時機伸手去接:“裴醫生,我們一起搬吧。”
裴述說:“不用,太重小心肌肉拉傷。”
林溫年這幾年沒怎麼鍛煉過,久坐成習慣,以前還會跑跑健身房,來南華這邊後,事情接二連三,沒心思去辦健身卡。
聽到這句,林溫年默默撒開抓着邊角的手。
電梯正對面,是樓梯,門開了一扇,冷風從裡面吹出來,直往脖子裡灌。
林溫年走了幾步,忽然聽見有什麼東西晃動了一下,像是塑料袋又像鞋底和地面摩擦。
那聲音響了一下又消失,緊接着從黑漆漆的的門外閃進來一個黑影,直沖他們這邊。
“給老子去死!媽的,我要是被抓,你也别想活!”
是齊航。
齊航面孔猙獰,這幾天被警察一路從老家追到南華,精神早已經崩潰,想到家裡沒有太多錢支撐他的生活,想到公司那些破事,為什麼林溫年能好好的,他卻要在臨近過年的時候被迫東躲西藏。
所有的情緒擠壓着他,最後捏着把刀用力刺過去。
“林溫年,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裝你媽,你個死同性戀,老子看一眼都惡心,操你媽的趕緊去死。”
時間太短,林溫年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下意識伸手把裴述護在身後,死死攥住齊航舉着刀的那是手。
沒想到齊航這次打算破釜沉舟,手被抓住動彈不得,立馬從另個口袋掏出新的刀,刺向林溫年。
裴述伸手擋了一下,手背劃出一條血痕,他好像不知道疼,殷紅的血順着那道口子流出來,捏着齊航的手腕找準角度一崴,咔嚓一聲,骨頭斷裂,手裡那把刀哐當一下掉在地面。
林溫年看到裴述滿手是血,腦子嗡的一聲,什麼念頭都沒有,隻重複着:裴述是醫生,要做手術,手不能出問題。
林溫年隻想盡快解決齊航,送裴述去醫院。
他一腳踹在齊航肚子上,把齊航踹得往後踉跄兩步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地抽氣。
“喂,警察嗎,我是前幾天,”林溫年聲音都在抖,嗓子幹啞得說不出話,裴述接過來替他說完:“前幾天有位叫齊航的畏罪潛逃,今晚出現在南苑,襲擊我們,請趕緊過來。”
警察聽完立馬沖裡面喊了一聲:“王隊,齊航在林先生家門外,持刀行兇!”
從打完電話到警察過來,不過十分鐘,林溫年頭次這樣心急如焚。他用衣服緊緊按着裴述的傷口,血把白衣服染成深紅色,還好血止住了。
林溫年心髒跳得很快,聲音卻小到幾乎聽不見,嗓子裡像堵上什麼東西,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會不會,會不會影響你……你,工作,你的手,要做手術…”
林溫年深呼吸了下,還想再說,卻什麼也說不出了。
裴述想告訴他,這點傷和之前相比不算什麼,别怕。
但看到林溫年按着他的手抖得不成樣子,聲音也帶着他自己沒察覺到的哽咽,從前的事開不了口。
裴述沉默片刻,慢慢擡手輕輕搭着他肩膀,嗓音淡淡的:“别哭,我沒事。”
“傷口不深,隻是劃破了皮膚表面,不過還是要注意,小心感染,上完藥最好打一支破傷風。”醫生戴着口罩,清理完表面的血漬,開始消毒上藥。
打完破傷風,折騰完,已經是深夜。
林溫年還沒完全脫離,他靠在外面強行壓着身體不自覺的顫抖,回家路上車開得很慢,走到一半又被警察叫去做筆錄。
齊航犯罪動機明顯,門外的監控器清楚拍下整個行兇過程,證據充足,筆錄做完,對齊航進行拘留,等待後面的審判。
“大體是這樣,你們先回去休息,這事交給警局。”
林溫年面色泛白,對警官說了聲謝謝。
裴述手上裹着白紗,和林溫年骨折那段時間差不多,什麼事都不能做。
林溫年還是有些後怕,沒完全從剛才的情景脫離,時不時托着裴述的手盯着看。
隔着紗布其實什麼都看不清。
林溫年看了一會兒,輕聲說:“疼不疼?”
裴述應道:“不疼。”
林溫年長這麼大沒為什麼事哭過,小時候有林母林父,養出不溫不燥的性子,天大的事也覺得能解決。
此刻他有些控制不住,頻繁地眨眼睛,趕在眼淚流下來之前擡起頭,吸了下鼻子。
但是沒什麼用,眼淚還是掉了下來,順着臉頰滴到鎖骨上。
林溫年沒發出聲音,打算側過頭悄悄抹掉,但裴述先一步擡手,用指腹抹掉眼尾的濕潤。
裴述看他,用不太擅長的話術安慰道:“醫生說沒事,聽醫生的。”
林溫年擡頭,撞進裴述的眼裡。
裴述的眼眸漆黑,平靜溫沉。
本來想讓裴述趕緊休息的念頭瞬間煙消雲散,腦子一片空白。
林溫年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沖動的,沒有任何理智地吻了上去。
不敢太用力,嘴唇隻輕輕碰了一下便分開。
正準備起身的時候,裴述伸手扣住他,不讓他動,聲音低啞地在耳邊問:“吻我幹什麼?”
林溫年承認自己太過沖動,心跳聲震得耳膜疼。
“知道吻一個人是什麼意思麼。”見他不回答,裴述又問。
林溫年抿着唇,還是不說話。
裴述試探着偏頭吻下去,吻在他唇角。
林溫年懵了幾秒,沒反抗,呼吸急促起來,混亂的時候卻想起不知道什麼時候看的帖子。
他微微張開嘴唇,強迫自己直起腰,去迎合裴述。
兩個人都陷入混亂。
欲望在混亂中變得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