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這天，林溫年很早醒來，主要除去一些不可避免的因素，裴述幾乎不讓他熬夜，昨晚十點就睡了。

林母掐着時間發消息，等到回複後，打電話說：“今天冬至，中午包點餃子吃。”

林溫年窩在被子裡，外面太冷，就算醒了也不想起床，他這幾天忙着趕稿子，時間觀念有點混亂：“今天冬至？”

“是啊，”林母說：“還有一個多月過年，又忙忘了？”

“看日期今天應該不上班？起床吃點餃子，吃飽再休息。”

林母又絮叨幾句其他内容，被林父叫了一聲，挂了電話。

林溫年起床後，裴述已經做好早餐，這周是另一位醫生值班，兩人都有空餘時間。裴述把東西端上桌子，聽見林溫年說：“裴醫生，今天冬至，晚上出去吃？”

前幾天下了一陣小雪，今天氣溫再創新低，從上午開始飄雪花，等到晚上，街道白茫茫一片，道路兩邊的綠色植物快被雪掩住。

林溫年穿得厚實，裡面添了兩件衣服，出門之前，裴述又拿了圍巾手套，給他戴上。

走在冰天雪地裡，根本感覺不到冷。

街上人流量肉眼可見多了不少，大都趁着休息，和朋友約飯。

裴述提前訂好座位，沒有等太久。

服務員小姐姐微笑着帶領他們去裡面包間，倒好茶水退了出去，包間開着空調，加上一身暖寶寶，林溫年熱得不行，把帽子圍巾還有手套脫下來，才感覺緩過來了。

飯店趁着今天搞活動，自費包餃子，材料飯店準備，顧客出錢就行。

從外面一路走進來，很多桌面上都放着餃子皮和肉餡，客人撸起袖子，手上沾滿面粉，但能看出這種銷售方式反響不錯，幾乎每桌客人都在包。

林溫年不會，也不想裴述費這個力氣，點菜的時候特地點了熟餃子，裴述看了一眼問：“不想自己包？”

顯然裴述也發現了，林溫年說：“裴醫生，我不會包。”

裴述當初報的班什麼都教，包括餃子包子等面食，甚至隻要來人想學，腌酸菜都能教。

他說“我教你。”

林溫年來了興趣。

其實包餃子不難，不會的人經常卡在最後一步，看不懂手法，林溫年也有點沒看懂，裴述演示一遍，他弄錯方向包出來的東西讓人沒有吃的欲望。

他正打算把這東西帶回去，偷偷煮熟吃了，卻見裴述認真地把它放在自己包的旁邊，鼓勵道：“還不錯。”

林溫年懷疑裴述在哄他，但他沒有證據，因為最後裴述真的一口一口吃掉了。

又翻弄幾下，林溫年終于包出一個像模像樣的，裴述說他有天賦，教了進階版，形狀和金元寶一模一樣。

林溫年手指用在其他地方挺靈活，偏偏今晚失效了。

裴述放下手裡的面皮，右手從他後背繞過去，手指搭着他的手指，手把手教技巧。

“這樣翻？”林溫年到中間一步，搖擺不定。

他實在不熟練，磕磕絆絆，每一個翻折都要問。

林溫年認認真真包完，放在手心發現這個形狀和之前的不一樣：“是蓮花？”

雖然有點抽象，但還能認出。

時間越晚，雪下得越大，暖黃的燈光把雪照的泛着光圈，單向玻璃窗能看清外面的一切，林溫年吃得人有些犯困，倒在裴述肩膀上，目光落在窗外。

雪花慢悠悠落下，飄飄蕩蕩，積在表面。盯得久了，視線有些模糊，路燈和摟着朋友胳膊走過的行人慢慢變成光點和人影。

這麼看了一會兒，他聽見裴述說：“溫年，冬至快樂。”

“裴醫生，”他回：“冬至快樂，希望你往後都開心。”

影院最近沒什麼好看的電影，林溫年挑來挑去決定回家睡覺，或者拉裴述在平闆上玩益智小遊戲。

裴述問要不要去商場。

最近家裡的日常用品沒有添置。

林溫年沒意見。

商場人最多，每家餐廳外面等待區的凳子坐滿了人，原本能走好幾個人的過道隻能單人通過，還有點擠。

他們沒多待，買完東西就回家了。

拐過街角，林溫年靠邊停車，進超市買了家裡昨天用完的東西，去前台結賬的時候，旁邊一對小情侶低聲交談什麼。

這會兒超市人不多，前面隻有兩三個人，林溫年站在隊尾，和兩人離得挺近。

不知道是不是距離太近的緣故，他隐約能聽到一些内容。

“我們要不先去買東西，等結賬順便拿一盒，你擋住我……”是男生的聲音。

“就現在吧，”女孩說：“你去随便拿幾個垃圾袋，我先排隊，你快點。”

男生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