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溫年低頭看牌子，發現拿錯了，平常用的牌子放在它旁邊，沒仔細看。他原路返回換了一件，回來之後，那對情侶排在他前面。

男生眼睛盯着前面的貨架，像在找什麼東西，女孩拍了他一下：“不要這麼明顯。”

“明顯嗎？”男生四下看了眼：“沒人看我們，再說關乎我的生死，肯定要仔細點。”

女孩臉頰微紅：“讓你戴眼鏡你偏不，這下好了吧。”

男生：“你視力好，你幫我看看。”

女孩震驚地看着他：“你瘋了吧。”

“真的，我認真的，”男孩說着，湊到女孩耳邊說了句什麼，女孩臉頰爆紅，輕輕打他的肩膀：“真煩人。”

隊伍緩慢前行，到男孩女孩的時候，女孩指了指貨架，男孩迅速蹲下随手抓了一盒放在一堆零食裡。

林溫年視力還算不錯，他清楚看到那是避孕套。

他們走時，林溫年還聽到一句抱怨：“你就不能忍忍嘛。”

“這能忍？”男孩震驚道：“但凡是個男人都忍不了！”

林溫年視線一直落在貨架上，直到收銀員叫了一聲才回過神，把東西放在收銀台。

他看着看着，不知道怎麼想的，也随手抓了個遞給收銀員。

從結賬到接過東西，再到要求黑色袋子，林溫年神色沒有任何波動，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等到出了超市門，他整個人瞬間放松下來，手都在抖。

拿東西的時候，他隻在想那句是男人都忍不住，一時頭腦發熱。此刻有點後悔，更多是不好意思。

路過垃圾桶，林溫年停了幾秒，手伸進袋子裡，丢掉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剛伸進去，還沒摸到東西，裴述緩緩降下車窗，目光落在這邊。

他手一抖，快步走過去，把東西丢在後座。

林溫年系好安全帶緩了幾秒才啟動車子，途徑紅綠燈路口，剛好紅燈。

等待間隙，裴述伸手，手背碰了下林溫年臉頰：“不舒服麼？”

林溫年回神：“什麼？”

“臉，”裴述說：“很紅。”

“啊，我可能是太熱了，”林溫年也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臉，燙得吓人，他張口就來：“穿這麼多，車裡開了空調，很熱。”

停好車，裴述先下車，打開後車門準備拿東西，手指還沒碰到塑料袋，林溫年忽然有些慌張，叫了一聲裴醫生，趁着裴述回應的間隙，他立馬把東西抱在懷裡。

“我來拿。”

林溫年沒幹過這事，到家之後明裡暗裡暗示裴述先去洗澡，等裴述看過來故作自然解釋：“我還有點東西沒整理，你先去。”

他以為天衣無縫的一幕，落在裴述眼裡，處處是破綻，比如手上那東西一刻也沒松開。

裴述沒多問，隻“嗯”了一聲，他進卧室找衣服，林溫年則趁着機會跑進廚房，把調料擺放好，再把那個東西拿出來，準備偷偷丢進垃圾桶，抽幾張紙蓋住，沒想到他剛彎腰，餘光中落下一道陰影。

裴述站在一邊，仗着視力好，把上面的介紹語看得清清楚楚。

“别扔，”他淡淡道：“尺寸剛好，能用。”

林溫年頓時連頭都不想擡了。

裴述像沒事人，繞過長台，停在林溫年身邊，接過拿東西，林溫年不好意思，随口說：“我去洗澡。”

他匆匆忙忙進了浴室，等脫了衣服，洗到一半，發現沒拿衣服。

于是推開門，叫了聲裴述：“我忘拿衣服了，你随便幫我拿一件。”

自從睡在一起後，裴述騰出一半衣櫃放林溫年的衣服，兩人衣服有些多，衣櫃空間不夠，昨天已經聯系工人重新定做一個。

兩種風格的衣服貼在一起，形成顯明對比，光看顔色就知道是誰的。

裴述拿了兩件，曲指在門上敲了兩聲，門緩慢打開一條縫，伸出隻手剛碰到衣服，被他握住手腕。

林溫年手腕有些細，即使在家養了好久也沒長多少肉，腕骨凸出硌着掌心。

裴述的聲音混在淅淅瀝瀝的水聲中：“我能進去麼？”

等了幾秒，林溫年抽回手，把門開得更大。

那盒東西放在裴述口袋，浴室霧蒙蒙的，空氣中含着潮濕，場面一度有些混亂。

林溫年被吻住，有些缺氧，一陣恍惚中，他聽到裴述問：“能麼？”

不清楚不知道，他腦子裡隻有這幾個字，但卻點了頭。

他靠在裴述身上，發絲沾了水，一部分濕漉漉貼着後頸，他感覺到帶着薄繭的手從脊背一路向下，碰到某個位置，他渾身一顫，偏過頭眼中滿是潮濕的水汽，緊緊咬着嘴唇。

暧昧的聲音混着潮濕，在狹小的空間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