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沒幾個月就被送回了家,她受不了屈辱上吊自殺了。”
“是啊是啊,我們村的翠兒也是,被擄了去,李家想故技重施,拿二十萬買斷。
隻是翠兒家爹媽不肯,李家還出言,要麼收錢,要麼收屍。”
“就是的,我們村的海燕也是,她爹媽不願收錢,隻想要個說法,隻是每去一次官府,還沒到就被打一頓,幾次後就打怕了,拿了點錢就算了事兒了。”
“……”
“……”
李家老頭聽着人群中講述的事情,額頭漸漸冒出虛汗。
餘布濃光是聽着,就火上心頭,道:
“依我看,現在斷了你李家的财路,都是晚了。
非要說,我認為宋家也有錯,竟不識好壞與你這種人做生意。”
李家老頭膝蓋一軟,眨眼間已經跪倒在地。
既已跪地,他還是将腰杆挺得筆直,想要最後努力一把,他說:
“布濃小姐,孽子有罪,是我這做爹的管教無方,但與我經商又有何幹啊。”
餘布濃搖着頭,道:“此言差矣,經商者,财富來源皆是百姓。
可這邊賺着百姓的錢,那邊又用從百姓賺來的錢欺侮百姓,這又算是個什麼事兒。
今日雖隻我一女子遭遇此事,可李随多年作惡,不若聽百姓如何說?”
這求一個人尚且吃力,李家老頭看着眼前烏泱泱的人群,隻覺眼前一黑,腰杆怎麼也挺不直了。
餘布濃朝着百姓,問道:“諸位認為,要不要将李家趕出商圈?”
“要,要,要!”
百姓的呼聲,震天動地。
餘布濃聽了好一會兒,才揮着手讓人群安靜。
她轉向看熱鬧的宋清歡,眉眼往上擡起,笑道:
“既然民願如此,宋大小姐怎麼看?”
被點名的宋清歡立馬收起笑容,手臂抱胸,右手擡起摩挲着下巴。
她的眉頭微皺,似是在考慮多艱難的事情。
一會兒才又開口道:“布濃說得對,商戶賺的錢來源于百姓,既取之于百姓,又如何能做欺侮百姓之事。
今日,我定回府求爹爹将李家逐出商圈,之後若是有人再與他家有生意往來,宋家便再不與此人為商友。”
李家老頭整個人頹然倒地,李随不敢起身,爬着到李家老頭身側,還梗着腦袋道:
“爹爹,我們自己也能賺錢……”
話還沒說話,便挨了一巴掌。
李家老頭生無可戀地捶着胸口,哭喊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宋清歡讓人遣散了人群,正要跟着離開,眼睛被一道光,亮眯了眼。
再一個轉眼間,餘布濃已經将她推開,她看到李随拿着短刀,朝她跑來。
她被推到在地,短刀離餘布濃不過兩步之遙。
宋清歡趕忙從地上爬起,伸手去拉餘布濃。
說時遲,那時快,短刀在下一個瞬間被踹飛。
好在宋老給宋清歡配的小厮,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在宋清歡瞄到短刀之際,小厮已經動身。
再一個呼吸間,李随已經被再次踹飛在地。
小五踏在李随後背,擡眉看向宋清歡,等着她的号令。
宋清歡不耐煩地擺手,道:“放了他吧。”
這場鬧劇,持續了一個時辰。
太陽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無影,他們離開時,天上開始下起了小雪。
李家老頭跪坐在地,任由着白雪飄灑在他的頭頂,白了發髻。
李随随手擦着嘴角的鮮血,跪着前行到李家老頭身側,輕手輕腳地幫他撿走頭頂的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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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布濃扭頭看向那一幕,一時間不知道做的是對是錯。
她又看向宋清歡,卻見她笑得開心。
“清歡,為什麼我不覺得開心?”她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她沒辦法為自己解答。
宋清歡伸手執起餘布濃的手,上前一步,面朝着她道:
“為什麼不覺得開心,你做了好事啊。”
餘布濃:“可是,李随的爹,好像是無辜的。”
宋清歡伸出另一個手,點着她的額頭道:“你知道什麼叫助纣為虐嗎?”
餘布濃用力點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