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雖說一直住在一個屋内,可餘布濃平日裡是住在外間的,兩人深夜睡在一張床上的機會,幾乎是沒有的。
因為宋清歡的這句話,餘布濃不怎麼轉動的腦袋,突然清醒過來。
她睜大着雙眼,連嘴都不自覺的微張,呼吸開始變得有些急促。
她盯着宋清歡的後腦勺,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期待,亦或是别的什麼,她的口腔瘋狂分泌着口水。
宋清歡大概是沒有餘布濃這些複雜的想法的,她爽快地付了錢,再次拉上餘布濃的手,帶着她跟随着小二上樓。
“勞煩給我們備點飯菜,再備個洗澡水,謝謝。”
宋清歡說着,從腰間掏出一小塊銀子,遞到小二手中。
原本就态度不錯的小二,眉開眼笑到沒了雙眼,嗞着大牙“嘿嘿嘿”地笑着應下了。
他帶着宋清歡她倆左轉又右轉,而後在一間房門口停下。
他點頭哈腰地打開了門,右手做着“請”的姿勢,頗有些讨好地看着宋清歡笑道:
“這位小姐,這可是我們客棧最好的上房,此為邊套,打開東邊窗子能看到寬大的河流,南邊的窗子則是臨街的,雖說白天些微吵鬧,但是這條街上的客棧基本都如此。”
宋清歡點着頭,又掏出一小塊銀子,給小二,道:“那就有勞小弟了,勞煩快些幫我們備飯菜哦。”
小二接過銀子,“诶”了聲,便撒腿跑了。
餘布濃看着那兩塊送出去的銀子,隻覺得心疼,還沒進房門,就忍不住拉住宋清歡。
“清歡,你出手怎得這麼闊綽,這一兩多銀子,就這麼給出去了?”
宋清歡邊拉着餘布濃進房間,邊回應道:
“飯菜和洗澡水本就要付錢。”
餘布濃看她不知闊綽的樣子,無奈道:“可這也要不了這麼多錢啊?!”
宋清歡坐到桌前,拎了拎水壺,見裡面沒水又放了下來,無所謂道:
“我見過人用銀錠付錢,麻煩得很,要拿個稱稱來稱去,又要拿剪子剪,我左右不差這點……”
餘布濃聽不下去了,連聲打斷:“我差,小姐,我差……下次你給我吧,我幫你剪銀錠,多的給我就好。”
宋清歡像是被氣笑了,拿食指點着她的額頭,問:“你這是在怪我平時給你開的工錢太少了?”
“天地良心!!”餘布濃就差豎起三根手指向蒼天發誓了,“你給的可不少,我隻是心疼這錢給别人。”
宋清歡明白過來,笑道:“那你是要當我的管家婆了咯?!”
管家婆??
餘布濃的耳朵陡然增紅,小心髒又開始急促跳動。
她不知道這三個字對宋清歡來說意味着什麼,但對她而言,卻是有着不小的分量。
在她所在的村莊,那些男人們,都會喊自己的婆娘為“管家婆”,顧名思義,就是管着家裡一切的婆娘。
她安靜下來,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指無意識地打着轉。
所幸這客棧的燭火昏暗,宋清歡沒看到她紅透了的臉,隻是對她突然的安靜有些奇怪。
大概是見她沒有反應,宋清歡又問了一遍:“怎麼?不願意當我的管家婆?”
她的聲音好像帶着一絲冷冽。
也許,是餘布濃聽錯了。
但是,她怕她生氣了,不小心就将心聲說了出來:“願意,我自然是願意的。”
“那你……”宋清歡的話才說了兩個字,被快步走來的小二打斷。